<h1> 2017.8.23安素日記</h1><h1> 撰稿 宿芳,編輯 楊光,攝影 安素</h1><h1> 每當(dāng)聞到梧桐花甜香的時候,就必然想起母親做的醬豆,想起生活艱難的小時候,想起一家八口圍坐飯桌前的那一份香甜。</h1><h1> 做醬豆一般是在春天。母親會把家里冬藏余下的幾斤黃豆,洗洗泡好之后放進(jìn)鍋里煮。當(dāng)然,煮黃豆的時候,也是我們這些孩子最期待的候,一個個圍在昏黃燈影里的鍋臺前,看著熱氣翻騰,聞著越來越濃的豆香味,口水的吞咽聲此起彼伏。</h1><h3><br /></h3><h3><br /></h3><h3><br /></h3> <h1> 等到母親掀開鍋,我們早已經(jīng)在飯桌旁做好了,可眼睛會緊緊盯著母親的雙手:用笊籬撈出小半碗黃燦燦的熟豆子,撒上幾個鹽粒兒,倒上幾滴醬油,左三圈、右三圈的攪拌一陣,然后端到飯桌上。早已急不可耐的我們,趕緊抄起筷子,一個豆一個豆的吃進(jìn)嘴里。熱的話,吹一吹,不等涼透就咽下去了,然后咂咂嘴,回味滿口的香甜,然后繼續(xù)一個豆一個豆的吃著。</h1><h3><br /></h3> <h1> 那個時候,什么豬八戒吃過的人參果,什么王母娘娘種的蟠桃,都不如這煮黃豆美味</h1> <h1> 當(dāng)然了,煮黃豆只是做醬豆的第一步,小孩子們嘗嘗鮮是可以的,但要想過癮絕不現(xiàn)實。因為一家人還要就著這些醬豆當(dāng)咸菜,湊合到來年春天。</h1> <h1> 余下的黃豆,被母親盛進(jìn)筐子,用被子蓋好放到熱炕頭上,三四天后再拿出來。這時候,表層豆子的顏色有些變深,下層的豆子則更黃更亮。豆子與豆子之間還會黏連,用筷子一挑,就會拉出很長的絲線;用筷子一攪,滑溜溜的豆子就像賽跑似的歡快的涌動著。</h1> <h1> 接下來,母親會把一個大壇子用開水洗凈晾干,然后把這些黃豆裝進(jìn)去,放上幾大勺鹽,切上姜片、蘿卜條,有時還會放幾個八角調(diào)味。待到姜片、蘿卜條入味后,醬豆就可以吃了。這時候的醬豆比較稀,也叫"豆瓣醬"。大蔥蘸一蘸,又鮮又脆;窩頭蘸一蘸,又香又甜,甭提有多美味了!</h1> <h1> 記得有一次,從東北回來的哥哥吃飯時,把醬豆連湯帶豆填到到窩窩頭里,拿起一顆大蔥往桌子上一戳,用散開的那一頭蘸著醬豆就吃??吹竭@一幕,母親的筷子也落到了哥哥的頭上,笑罵一句:看你這是什么吃法?!讓外人笑話!</h1> <h1> 醬豆的吃法有好幾種,這"豆瓣醬"只是醬豆的一種形式和吃法,保鮮的時間也不會很長。另一種就是把醬豆拿到太陽底下自然晾曬到半干,中間夾塊咸菜,握成一個個醬豆蛋蛋放在陰涼處,就可以常年吃了。這個時候醬豆軟硬適中,口感筋道,香味充足。其實還有一種就是干醬豆,不過因為做起來費事,吃的次數(shù)就很少了。</h1> <h1> 母親說,她做醬豆的方法是從姥姥那學(xué)來的,傳了多少代早已無從考究,只知道那時候農(nóng)村的婦女都會做。</h1><h1> 現(xiàn)在,母親已近90歲了,每頓飯都少不了醬豆。有時候,母親吃著醬豆就會抹眼淚,我們就趕緊說,"又想娘了?"母親多會破鼻為笑,"可不,吃著醬豆就想起自己的娘,想起娘家的大槐樹"。然后,母親就會給我們講起姥姥家大槐樹的故事,講起姥爺神奇的一生,講起姥姥靠辛勤勞動而獲得的尊重。</h1> <h1> 時光如梭,歲月易逝?,F(xiàn)在我們每頓飯有三兩個菜也是稀松平常了,也不用靠醬豆、咸菜當(dāng)家了。而母親也已經(jīng)不做醬豆也做不了醬豆了,可是我仍鐘情于母親的醬豆。去年,母親來我家小住的時候,我就纏著她教我做醬豆。別說,我還真學(xué)會了,高興的在微信上炫了一把,一大批醬豆粉絲,都來跟我要醬豆吃。</h1><h1> 吃醬豆,呵呵,也許,他們和我一樣,吃的不僅是醬豆的味道,更是醬豆里那份兒時的回憶,那里,有我們的家,我們的媽媽……</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