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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散文擷萃(才子系列②)——郁達夫

四大山人

<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39b54a"><b>  Heines《Harzreise》 <br></b><b>"Ledet wohl,ihr glatten Saale,   <br></b><b>Glatte Herren,glatte Frauen!   <br></b><b>Aufdie Berge will ich steigen,   <br></b><b>Lachend auf euch niederschauen!"    <br></b><b>“浮薄的塵寰,無情的男女,   <br></b><b>你看那隱隱的青山,<br></b><b>我欲乘風飛去,  <br></b><b>且住且住,   <br></b><b>我將從那絕頂?shù)母叻澹?lt;br></b><b>笑看你終歸何處。” <br></b></font><h3><font color="#39b54a"><b>(郁達夫小說《沉淪》中海涅詩譯文)</b></font></h3></h1></h1> <h1><b>  郁達夫(1896—1945),原名郁文,幼名蔭生、阿鳳,字達夫,浙江富陽人,中國現(xiàn)代著名小說家、散文家、詩人。郁達夫精通五門外語,分別為日語、英語、德語、法語、馬來西亞語。1921年6月,郁達夫和郭沫若、成仿吾等人組織成立創(chuàng)造社。同年10月,出版我國現(xiàn)代文學史上第一部白話短篇小說集《沉淪》。由此奠定了郁達夫在新文學運動中的重要地位。代表作《故都的秋》、《春風沉醉的晚上》、《過去》、《遲桂花》等。曾經(jīng)與徐志摩作為同班同學。1945年9月17日被日本憲兵秘密殺害于印度尼西亞蘇門答臘丹戎革岱的荒野中。</b></h1> <h1><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b></div><b><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郁達夫散文</b></h3></b></h1>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雨</b></h1> <h1><b>  周作人先生名其書齋曰“苦雨”,恰正與東坡的喜雨亭名相反。其實,北方的雨,卻都可喜,因其難得之故。象今年那么大的水災(zāi),也并不是雨多的必然結(jié)果;我們應(yīng)該責備治河的人,不事先預(yù)防,只曉得糊涂搪塞,虛糜國帑,一旦有事,就互相推諉,但救目前。人生萬事,總得有個變換,方覺有趣;生之于死,喜之于悲,都是如此,推及天時,又何嘗不然?無雨哪能見晴之可愛,沒有夜也將看不出晝之光明。<br></b><b>  我生長江南,按理是應(yīng)該不喜歡雨的;但春日暝蒙,花枝枯竭的時候,得幾點微雨,又是一位多么可愛的事情!“小樓一夜聽春雨”,“杏花春雨江南”,“天街細雨潤如酥”,從前的詩人,早就先我說過了。夏天的雨,可以殺暑,可以潤禾,它的價值的大,更可以不必再說。而秋雨的霏微凄冷,又是別一種境地,昔人所謂“雨到深秋易作霖,蕭蕭難會此時心”的詩句,就在說秋雨的耐人尋味。至于秋女士的“秋雨秋風愁煞人”的一聲長嘆,乃別有懷抱者的托辭,人自愁耳,何關(guān)雨事。三冬的寒雨,愛的人恐怕不多。但“江關(guān)雁聲來渺渺,燈昏宮漏聽沉沉”的妙處,若非身歷其境者決領(lǐng)悟不到。記得曾賓谷曾以《詩品》中語名詩,叫作《賞雨茅屋齋詩集》。他的詩境如何,我不曉得,但“賞雨茅屋”這四個字,真是多么的有趣!尤其是到了冬初秋晚,正當“蒼山寒氣深,高林霜葉稀”的時節(jié)。<br></b><b>  原載一九三五年十月二十七日《立報·言林》</b></h1><div><br></div> <h1><b>  說起印尼咖啡,我們須從蘇門答臘島的曼特寧開始。曼特寧【MANDHELING】咖啡是印尼最有代表性的咖啡豆種,但凡喜歡喝咖啡的人,都知道曼特寧。<br>  曼特寧其實是居住在蘇門答臘島【SUMATERA ISLAND】北部高原的少數(shù)民族。曼特寧咖啡名字的由來,與小日本的侵略史有關(guān)。在二戰(zhàn)日本占領(lǐng)印尼期間,一名日本兵在一家咖啡館喝到香醇無比的咖啡,于是他問店主咖啡的名字,老板誤以為他是問你是哪里人,于是回答:曼特寧。戰(zhàn)后日本兵回國,回憶起在印尼喝過的“曼特寧”。于是托人從印尼運了15噸到日本,竟然大受歡迎。曼特寧的名字就這樣的流傳開來。<br>  而就在這曼特寧的故鄉(xiāng),就在這日本軍侵占時,中國一代文豪郁達夫被他們秘密殺害了。</b></h1> <h1><b>  富陽城里清末民初的輪船碼頭是商業(yè)中心,附近有條滿舟弄,居住著郁家三兄弟——曼陀(1884-1939)、養(yǎng)吾(1891-1971)、達夫(1896-1945)。他們的父親郁企曾(1863-1898)早年亡故,全家的主心骨是母親陸氏(1866-1937)。陸氏深明大義,含辛茹苦奉養(yǎng)婆婆和3個兒子,又教育兒子刻苦攻讀。<br></b><b> 郁達夫,原名郁文,字達夫,幼名阿鳳。他七歲入私塾,九歲便能賦詩。幼年貧困的生活促使發(fā)憤讀書,成績斐然。1914年7月入東京第一高等學校預(yù)科后開始嘗試小說創(chuàng)作。1919年入東京帝國大學經(jīng)濟學部。1921年6月,與郭沫若、成仿吾、張資平、田漢、鄭伯奇等人在東京醞釀成立了新文學團體創(chuàng)造社。7月,第一部短篇小說集《沉淪》問世,在當時產(chǎn)生很大影響。</b></h1> <h1><b>  1913年9月,那時,他的大哥郁華(曼陀)在北京高等審判廳任推事,正好被派去日本考察司法制度,郁華夫妻就順便把小弟達夫也捎帶往日本留學。<br></b><b> 他們先從浙江富陽坐船到杭州,再坐火車到上海。10月上旬,他們才從楊浦匯山碼頭上船啟程去日本。當中這段時間里,就住在西藏路一品香旅社。</b></h1> <h1><b>  到上海的第一天晚上,有人請哥哥嫂嫂和他一起去天蟾舞臺看戲——《全本棒打薄情郎》。郁達夫在自傳里說,他在“魔都的夜景里,感到不安與疑惑”,大都會之夜的繁華,讓他感覺有點威脅,有點不知所措?!八闹艿闹榄^粉黛,鬢影衣香,幾乎把我這一個初到上海的鄉(xiāng)下青年,窒塞到回不過氣來;我感到了眩暈,感到了昏迷。”<br></b><b> 看完了美貌旦角的精彩戲份,郁達夫回到旅館頓感精神振奮,“直到了早晨的三點,方才睡去,并且在熟睡的中間,也曾做了色情的迷夢。性的啟發(fā),靈肉的交哄,在這次上海的幾日短短逗留之中,早已在我心里,起了發(fā)酵的作用。”</b></h1> <h1><b>  在日本留學期間,郁達夫曾經(jīng)與后藤隆子、田梅野、玉兒等先后產(chǎn)生過戀情。<br></b><b> 后藤隆子被郁達夫昵稱為“隆兒”,是郁達夫住處附近的“小家女”。他每次從學校到市上去,都要從她的家旁經(jīng)過,遂產(chǎn)生情愫,并為她寫下了四首詩。田梅野是名古屋旅館的侍者,郁達夫與她交往數(shù)月,同樣也為她寫有詩詞。玉兒也是侍女,郁達夫為她所寫的情詩:“玉兒看病胭脂淡,瘦損東風一夜花,鐘定月沉人不語,兩行清淚落琵琶。”至今為人稱道。</b></h1> <h1><b>  預(yù)科結(jié)業(yè)后,郁達夫來到名古屋讀書,寄居在后藤家。后藤的女兒隆子對他頗有好感,殷勤地給他送飯鋪床,他表面上對她裝得很冷談,心底卻慢慢地燃起了愛火。<br></b><b> 一日解手時,隆子正在隔壁洗浴,他忍不住偷窺了她雪白的裸體……<br></b><b> 郁達夫精神上的苦悶在隆子的關(guān)心和撫慰下慢慢地消除,他開始了自己的初戀,對隆子表達了自已的情感,送給她一柄扇子,隆子則題了一首情詩在扇子上回贈于他。</b></h1> <h1><b>  家人催郁達夫回國成親。他勉強應(yīng)承了婚姻之事。1920年7月24日,郁達夫與孫荃舉行了婚禮。由于郁達夫的堅持,沒有舉行什么儀式,也沒有證婚人和媒人到場,更沒有點上一對蠟燭,放幾聲鞭炮,孫荃只是在夜色降臨的時候乘上一頂小轎到了郁家。<br></b><b> 新婚之夜,孫荃送給了他一枚鉆石戒指,新婚妻子雖溫順體貼,可郁達夫終是不能十分滿意,急著要回日本完成學業(yè)。臨別前夜,夫妻對坐達旦,竟無有話說。</b></h1> <h1><b>  郁達夫又赴日留學,兩人多有鴻雁傳書。郁達夫甚至決定給未婚妻改名,改名為“孫荃”,并且贈詩曰:“贈君名號報君知,兩字蘭荃出楚辭。別有傷心深意在,離人芳草最相思?!?lt;br></b><b> 孫荃在郁達夫指導下,也曾寫了不少好的古體詩。<br></b><b> 郁達夫?qū)O荃的詩情向來贊賞,有一次回信點評曰:“文字清簡,已能壓倒前清老秀才矣!”他還曾試著把孫荃的兩首小詩夾在自己詩作內(nèi)寄出發(fā)表,幾可亂真。<br></b><b> 這時看來,他對孫荃這位才女還是很依戀的。</b></h1> <h1><b>  孫荃是郁達夫的浙江富陽同鄉(xiāng),孫荃的父親孫孝貞是一個屢試不第的讀書人。正因為如此,所以孫荃從幼時起便也《三字經(jīng)》、《百家姓》、《烈女傳》地讀了些古書。父親的意思一則免得她一輩子是個睜眼的瞎子,再則是叫她懂得一些“婦道”,將來好給人家當個好媳婦。<br></b><b> 跟郁家結(jié)親前,郁達夫的母親親自看了一下孫家的姑娘,她對這個少言寡語低眉順目的少女大為欣賞。特別使她感到中意的是孫家姑娘那對“三寸金蓮”和豐滿的臀部,據(jù)說這兩部分配合得好才合乎美的標準,才能多子多孫。<br></b><b> 孫家自不必說,因為郁家是書香門第,何況郁達夫正在東洋留學。所以,在郁達夫不知情的情況下,母親給他訂下了終身大事。</b></h1> <h1><b>  郁達夫的第一次婚姻也像郭沫若的第一次婚姻那樣,是所謂“黑貓”婚姻,即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確定,像“拿著口袋到集市上買貓,買回后從口袋里倒出來才能知道是黑貓、白貓、花貓”那樣的婚姻。<br></b><b> 這種先結(jié)婚后戀愛的婚姻是中國幾千年來的傳統(tǒng)婚姻,在現(xiàn)代名人中,如李大釗、陳獨秀、胡適都是如此。這樣的婚姻在封建時代大多能白頭相守,可是到了封建社會解體的近現(xiàn)代,不少人便不能“從一而終”了。比如李大釗和趙紉蘭,雖然也是包辦婚姻,但他們卻能“之死靡他”;而陳獨秀與高曉嵐卻未能白頭偕老,陳獨秀尋覓新歡找了小阿姨高君曼。郁達夫?qū)儆诤笠活悺?lt;/b></h1> <h1><b>  郁達夫再去日本后仍忘不了隆子。一天去名古屋找她,但后藤家已毀于火災(zāi),沒人知道她的下落。<br></b><b> 郁達夫到東京一酒館借酒澆愁,竟發(fā)現(xiàn)隆子和幾個男人在一起喝酒調(diào)笑。郁達夫不忍相看,轉(zhuǎn)身就逃,隆子卻追上他,坦言為生活所迫,她已開始皮肉生涯。<br></b><b> 郁達夫想將隆子贖出妓院,但他手頭十分拮據(jù),無奈之下,將所帶的一幅古畫委托日本友人出賣,誰知卻是一件贗品。他一咬牙,將妻子贈送的鉆戒當了……但隆子不想連累他,再次消失了。</b></h1> <h1><b>  1922年郁達夫結(jié)束日本10年留學生活之后回到上海,住進了民厚南里(今延安中路1238弄9號)的泰東圖書局編輯所。胡適、徐志摩等曾到此訪問過。<br></b><b> 郁達夫住進這里時,他已經(jīng)和郭沫若、成仿吾在日本發(fā)起成立了“創(chuàng)造社”?;氐絿鴥?nèi),他們?nèi)齻€懷著文學理想的豪情青年,都做了泰東書局的編輯。<br></b><b> 1922年7月到10月,郭沫若的《女神》、朱謙之的《革命哲學》、郁達夫的《沉淪》先后在泰東書局出版,這里也成了創(chuàng)造社的大本營。郁達夫的成名作《沉淪》一經(jīng)出版,便轟動了文化界。</b></h1> <h1><b>  郁達夫的成名作《沉淪》,塑造了一個孤高而卑劣的人。在欲望面前一步步放縱自己,從手淫到偷看旅館老板的女兒洗澡到偷窺情侶做愛到找妓女做愛。他一步步地沉淪,一步步被欲望的黑洞吞噬。當一個人沉淪時,他那副嘴臉連自己也認不出來。<br></b><b> 他在小說中,把對愛情的追求,對肉欲的追求甚至還有對祖國富強起來的追求揉合到一塊,而后這一種情感,洶涌地標記著二十世紀初中國的軟弱這一無法改變的現(xiàn)實,以及在個人精神層面上的苦難。</b></h1> <h1><b>  1923年7月15日,郁達夫在民厚南里</b><b>又寫下一篇小說《春風沉醉的晚上》,描寫了落魄文人和淳樸女工之間“同是天涯淪落人”的一個片斷,凄涼自憐之中又帶著浪漫,絕對會令文藝女中年芳心為之一動。讀后會感嘆郁先生真是標題高手,明明故事很凄涼落拓,偏又叫了一個這么又甜又美的篇名,害得人家誤入又傷了心……<br></b><b> 《春風沉醉的晚上》雖然是小說,不過其中描寫地點卻是確有其地。日新里就在今唐山路416弄,鄧脫路就是如今的丹徒路,丹徒路和唐山路十字交叉的地方,就是郁達夫小說的背景地。</b></h1> <h1><b>  抄一段該篇小說的結(jié)尾:<br></b><b> “貧民窟里的人已經(jīng)睡眠靜了。對面日新里的一排臨鄧脫路的洋樓里,還有幾家點著了紅綠的電燈,在那里彈罷拉拉衣加。一聲二聲清脆的歌音,帶著哀調(diào),從靜寂的深夜的冷空氣里傳到我的耳膜上來,這大約是俄國的飄泊的少女,在那里賣錢的歌唱。天上罩滿了灰白的薄云,同腐爛的尸體似的沉沉的蓋在那里。云層破處也能看得出一點兩點星來,但星的近處,黝黝看得出來的天色,好象有無限的哀愁蘊藏著的樣子?!?lt;/b></h1> <h1><b>  1921年,為養(yǎng)家糊口,郁達夫告別了郭沫若等朋友,攜妻到安慶教書。郁達夫風流倜儻,浪漫多情。<br></b><b> 在這里,郁達夫與孫荃時有矛盾發(fā)生。主要原因是郁達夫結(jié)識了一位妓女海棠姑娘,兩人過從甚密。他每日任教結(jié)束,必到位于城外的海棠姑娘處,而由于有早課,他又必須凌晨時分早早趕到城門洞里,耐心地等城門打開。 &nbsp; &nbsp;</b></h1><h1><b> 同期,郁達夫創(chuàng)作小說《茫茫夜》,可以認為是真實地記錄下他的這一段感情生活。其中女主人公海棠,正是郁達夫過從甚密的海棠姑娘。</b></h1> <h1><b>  抄一段《茫茫夜》中尋歡的文字:<br></b><b> 在城門外遲疑了一會,他就回轉(zhuǎn)了腳,一直沿了向北的那一條鄉(xiāng)下的官道跑去。跑了一段,他跑到一處狹的街上了。他以為這樣的城外市鎮(zhèn)里,必有那些奇形怪狀的最下流的婦人住著,他的沖動的目的物,正是這一流婦人。但是他在黃昏的小市上,跑來跑去跑了許多時候,終究尋不出一個婦人來。有時候雖有一二個蓬頭的女子走過,卻是人家的未成年的使婢。他在街上走了一會,又穿到漆黑的側(cè)巷里去走了一會,終究不能達到他的目的。在一條無人通過的漆黑的側(cè)巷里站著,他仰起頭來看看幽遠的天空,便輕輕的嘆著說:<br></b><b> “我在外國苦了這許多年數(shù),如今到中國來還要吃這樣的苦。唉!我何苦呢,可憐我一生還未曾得著女人的愛惜過。啊,戀愛呀,你若可以學識來換的,我情愿將我所有的知識,完全交出來,與你換一個有血有淚的擁抱。啊。戀愛呀,我恨你是不能糊涂了事的。我恨你是不能以資格地位名譽來換的。我要滅這一層煩惱,我只有自殺……”</b></h1> <h1><b>  郁達夫受西方文人盧梭、托爾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等人的影響,潛移默化地接受了他們奉行和發(fā)展的”赤裸裸的自我暴露”的表現(xiàn)手法和”內(nèi)心自省原則”的文藝觀念。在他們的影響下,郁達夫的文藝觀念和性觀念越來越開放,這使他能大膽地通過作品中的人物表達自己對性的渴求,以及欲望被壓抑下焦灼的靈魂。<br></b><b> 他作品中的藝術(shù)形象內(nèi)心是非常復雜和含蓄的,他們性愛的“病態(tài)”是作為社會問題提出來的,是黑暗社會的畸形人生的印象……是主人公倍受壓抑、精神苦悶、尋求宣泄或刺激的表現(xiàn),是“病態(tài)的社會才造成和引起人物的心理與人格結(jié)構(gòu)的變異”。<br></b><b> 郁達夫小說能夠喚起人們巨大共鳴的,“正是那種與人生聯(lián)帶的苦悶”——無論是所謂的“性的苦悶”,還是更廣泛的“生的苦悶”和“社會的苦悶”。</b></h1> <h1><b>  他給了海棠許多同情與幫助,他的善舉卻遭受了同事的嘲笑與奚落。在外受氣的他只好回家中發(fā)泄一通,孫荃總是默默地忍受。憂患中他們有了第一個孩子龍兒。<br></b><b> 不久郁達夫辭去教職,成了一個失業(yè)者,只好送妻兒回老家。為生活所迫,郁達夫只好去北京教書。到了北京,郁達夫結(jié)識了魯迅。魯迅的舊式婚姻令郁達夫有同病相憐之感。<br></b><b> 而在富陽,孫荃與郁母之間的矛盾愈演愈烈,終于導致她帶著龍兒回娘家去住了。郁達夫不得不遠赴富陽,將妻兒接到北京。孫荃度過了她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但在北京時,郁達夫又與妓女銀娣的交往過密。</b></h1> <h1><b>  郁達夫在北平時還與沈從文有過一段佳話。<br></b><b> 沈從文20年代初到北平,大學考不上,又跟所有的有志青年一樣懷揣著小理想,想要搞文學,不過投稿無人要,現(xiàn)實的生存環(huán)境是蝸居在自己的“窄而霉齋”之中。在北京的冬天,連度日都成困難,何談理想。<br></b><b> 無奈之下,他給當時好幾個業(yè)已成名的大作家寫了信,希望能得到他們的賞識,但是這些人之中,只有一個人給了他回復。<br></b><b> 這個大作家是郁達夫。</b></h1> <h1><b>  郁達夫收到信,不僅僅是回信鼓勵了沈,還專程跑到沈從文的“窄而霉齋”中探望了沈。<br></b><b> 那是一個大雪紛飛天,郁達夫推開沈從文那間“窄而霉齋”的房門,屋內(nèi)沒有火爐,沈從文身穿一件單衣,用棉被裹著兩腿,坐在涼炕上,正用凍得紅腫的手提筆寫作。這時,他已經(jīng)三天沒有吃到任何東西了。<br></b><b> 郁達夫難受得眼圈發(fā)紅。他先解下自己的羊毛圍巾給這位小兄弟圍上,再把他拉到館子里撮了一頓。沈從文清楚地記得,自己當時也顧不上斯文了,吃得狼吞虎咽,看得郁達夫直想流淚。一結(jié)賬,共花去一元七毛錢。郁達夫拿出五塊錢付了賬,將找回的三塊多錢全給了沈從文。當時,五元錢也不算小數(shù)目了。郁達夫當時在經(jīng)濟上也極窘迫,月薪實際上只能拿到30元,也正處于“袋中無錢,心頭多恨”的時期。<br></b><b> 一回到住處,沈從文禁不住伏在桌上哭了起來。</b></h1> <h1><b>  之后,郁達夫向徐志摩引薦了這個有志于文學的年輕人,并把沈從文介紹給當時著名的《晨報副刊》的主編。一個月后,沈從文的處女作《一封未曾付郵的信》在《晨報副刊》上發(fā)表了,荒漠的原野上終于出現(xiàn)了第一枝花,只幾年工夫沈從文便享譽文壇。<br></b><b> 半個世紀后,當郁達夫的侄女郁風拜訪沈從文時,他還激動地談起了這件事,可見感動之深了。試想,要是沒有郁達夫,也許中國從此就要少了一個大作家。</b></h1> <h1><b>  郁達夫與孫荃結(jié)婚后,不斷爆出婚外戀,其中最轟動的是拋妻離子,追逐杭州名花王映霞。<br></b><b> 1926年12月15日,由于上海創(chuàng)造社出版部出現(xiàn)混亂,郁達夫自廣州上船,趕往上海。次年1月14日,便在留日同窗孫百剛家邂逅了杭州美女王映霞,對她立刻墜入情網(wǎng),不能自拔?;春V新分协h(huán)廣場對面的尚賢坊40號,就是郁達夫和王映霞第一次相遇的地方,見證了他們浪漫愛情的開始。</b></h1> <h1><b>  王映霞面如銀盤,眼似秋水,長身玉立,肌膚白皙。她鼻梁是希臘式的,挺而直,嬌軀略現(xiàn)豐滿,曲線窈窕,在杭州女中和浙江省立杭州女子師范就讀時,一向都有“?;ā?之譽,及笄而后,更居當時杭州四大美人之首,是當年的“杭州第一美人”,時有“天下女子數(shù)蘇杭,蘇杭女子數(shù)映霞”之稱。因膚色潤白,時人送了她“荸薺白”的雅號。難怪郁達夫會一見傾心,遂求再見、三見,于是上演了現(xiàn)代文壇一段轟轟烈烈的戀愛傳奇。</b></h1> <h1><b>  孫百剛眼中的王映霞是這樣的:“她的亭亭的身材、健美的體態(tài),犀利的談鋒,……見著男子也沒有那一種忸怩造作之態(tài),處處都顯示出是一位聰明伶俐而有文化教養(yǎng)的女子。尤其她那一雙水汪汪的眼睛,一張略大而帶有嫵媚曲線的嘴唇,更給人以輕松愉快的印象。”</b></h1> <h1><b>  當晚回到家中,郁達夫就在題為“晴暖如春天”的日記里寫道:“我的心被她攪亂了,此事當竭力的進行,求得和她做一個永久的朋友?!巷L大,天氣卻溫和,月明風暖,我真想煞了霞君?!?lt;br></b><b> 王映霞在回憶錄中說道,第一次見面時,她當時對郁達夫留下了不錯的印象:“他身材并不高大,乍看有一些蕭灑的風度。一件灰色布面的羊皮袍子,襯上了一雙白絲襪子和黑直貢呢鞋子。從留得較長而略向后倒的頭發(fā)看上去, 大約總也因為過分的忙碌而好久未剪了,他前額開闊,配上一副小眼鏡,顴骨以下,顯得格外瘦削?!彼蚕肫饘W生時代就讀過郁達夫的小說《沉淪》,對他也早存仰慕之心。</b></h1> <h1><b>  郁達夫認識了王映霞的第二天晚上,他以送還孫百剛放在他那里的譯稿的名義到尚賢坊孫家,與王映霞再次相會,把她帶去天韻樓游玩,因為人多不方便交流,又去不遠處四馬路(今福州路)豫豐泰酒樓喝酒吃飯,追女友絕對是高檔消費。<br></b><b> 豫豐泰酒樓是當時很有名的一家酒樓,最早是做紹酒的,現(xiàn)在是上海著名的吃蟹酒家王寶和,它的總發(fā)行所就是設(shè)在四馬路浙江路西豫豐泰酒樓原址。</b></h1> <h1><b>  當天約會完王映霞回家,郁達夫在日記中寫下:“王(映霞)女士已了解我的意思,席間頗殷勤,以后當每日去看她。 ”又說:“王映霞女士,為我斟酒斟茶,我今晚真快樂極了。我只希望這一回的事情能夠成功。 ”真是一腔熱血啊……<br></b><b> 此后,他不斷將自己為愛情燃燒的心境寫入日記。比如:“醉了,送她還家,心里覺得總不愿意和她別去”(1927年1月17日)“晚上在周家吃飯,談到十點多鐘方出來。又到尚賢坊門口徘徊了半天,終究不敢進去。夜奇寒?!保?927年1月18日)“喝了半夜的酒,看了半夜的跳舞。但心里終是郁郁不樂,想王女士想得我要死?!保?927年1月25日)</b></h1> <h1><b>  他還發(fā)動情書攻勢去追王映霞,情話火辣辣:“兩月以來,我把什么都忘掉。為了你我情愿把家庭、名譽、地位,甚而至于生命,也可以丟棄,我的愛你,總算是切而且摯了。我?guī)状螌δ阏f,我從沒有這樣的愛過人,我的愛是無條件的,是可以犧牲一切的,是如猛火電光,非燒盡社會,燒盡己身不可的。內(nèi)心既感到了這樣熱烈的愛,你試想想看外面可不可以和你同路人一樣,長不相見的?”<br></b><b> 后來,郁達夫?qū)⑺麘偕贤跤诚己髮懙娜沼洠?926年11月3日至1927年7月31日)編成 《日記九種》,由北新書局推出,開創(chuàng)了新文學作家出版日記的先例。披露了大量和王映霞戀愛的細節(jié)的《日記九種》出版后,幾年內(nèi)連續(xù)印了八、九版,轟動一時。</b></h1> <h1><b>  王映霞(1908—2000)本不姓王。她本姓金,小名金鎖?!版i”,由金、小、貝三個字組成,意為金家的小寶貝,學名金寶琴,生于杭州。童稚時過繼給外祖父王二南做孫女,易名為王旭,號映霞。王二南先生系南社社員,琴棋書畫俱精,滿腹經(jīng)綸。王映霞自幼承歡在王二南先生膝下,春雨潤物,受到良好的傳統(tǒng)文化的熏陶。她先在外祖父開的蒙館讀《三字經(jīng)》,后入教會學校弘道女校,1923年考入浙江女子師范學校。杭州女師人才輩出,王映霞是她們中的一位佼佼者。<br></b><b> 是時,班主任老師是位剛從北大畢業(yè)的文科生,他把五四新文學的清風帶進校園。王映霞始知魯迅、郭沫若,后來才知道郁達夫,對郁的文才十分傾倒。在拜讀其《沉淪》時,她對文中的大膽描寫,覺得頗“有些難為情”。令她做夢也想不到的是幾年后的一個偶然,竟在世伯孫百剛先生的寓所邂逅郁達夫。</b></h1> <h1><b>  這時,郁達夫收到妻子孫荃寄來的皮袍子,囑郁達夫謹慎為人,他心中十分感激,還盤算著要寫一篇小說,賣幾個錢寄回家中。當然,他仍然留戀著王映霞。王映霞長得很漂亮,比較符合郁達夫心目當中理想的女性。王映霞是一個新式女性,受過新式教育,思想比較開放,比較開明,郁達夫看了以后覺得這個女孩子很特別。陷入熱戀的郁達夫,這時突然燃燒起了對現(xiàn)實生活的熱情。他感到,如果能得到王映霞的愛,此后的創(chuàng)作力恐怕要更強。</b></h1> <h1><b>  郁達夫的同學許紹棣此時已當上了浙江省教育廳長,也暗戀著王映霞。但郁達夫幾乎天天去找王映霞。一向生活拮據(jù)的他突然變得揮金如土,他與王映霞的戀愛方式不是花前月下的清幽境界,而是上高級飯館,看好萊塢電影,盡情地追趕著摩登都市的時尚。<br></b><b> 但是年輕美麗而又受過新式教育的王映霞面對這位比自己大十幾歲家有妻兒的著名作家始終處于矛盾彷徨之中。他不斷地給她寫的情書,王映霞開始并不動心,還將他的情書公開。相識之初,王映霞在“猶豫、困惑、煩惱、興奮”中舉棋不定,后終于敵不住“欲撰西泠才女傳”的郁達夫的苦心孤詣的追求。</b></h1> <h1><b>  只是,當郁達夫求孫大可代向她求得一個答復時,她則要求郁達夫必是一個“清清爽爽的身子”。這便使郁達夫陷入兩難境地,他可憐他的妻,但更舍不下美麗的王映霞。他的心中總有一個誘惑著他的理想。這個理想談不上崇高,也不具備多么深刻的內(nèi)涵,但對郁達夫來說,卻具有巨大的人生魅力,是推動他奮斗,創(chuàng)造的動力,這就是女人的愛。<br></b><b> 關(guān)于愛情,郁達夫說過:“得之,我幸;不得,我命!”<br></b><b> 郁達夫在絕望之中給王映霞寫了一封絕交信,豈知第二天王映霞拿著信來找他了,并表明了心跡:愿意和他一起走下去……<br></b><b> 甜蜜的愛的激流,最終還是沖潰了理智的堤壩。</b></h1> <h1><b>  這年5月底,當創(chuàng)造社出版部遭到搜查,郁達夫潛往杭州,就是避居在金剛寺巷王映霞家。顯然王映霞此前已做了家人的“思想工作”,家人并沒反對她與郁達夫的結(jié)合。<br></b><b> 此時,遠在北京的孫荃面臨生產(chǎn),生活窘迫,郁達夫自責不已,想法籌措了錢給妻兒寄去。盡管家人百般反對,郁達夫?qū)ν跤诚嫉膼蹍s不可逆轉(zhuǎn),他得到了王映霞的祖父和母親的首肯。1927年6月5日,郁達夫和王映霞在杭州聚豐園餐廳舉行了訂婚宴,向世人公開了他們的關(guān)系。</b></h1> <h1><b>  兩人原打算于1928年3月12日在東京上野精養(yǎng)軒舉行婚禮,這一計劃后來沒有實現(xiàn)。結(jié)果是在上海,他們在南京路上東亞飯店請了兩桌客,按王映霞的說法,“就算是作了我們的喜筵”。<br></b><b> 他們結(jié)婚請客的東亞飯店,就是著名的先施公司的一部分。先施公司當年由澳洲華僑馬應(yīng)彪開辦,1917年10月20日在上海正式開張。開張之日,門口擁擠不堪,南京路為之堵塞,商場里人山人海,購物者、參觀者群絡(luò)繹不絕。先施公司里面除了百貨,還有東亞旅館和東亞酒樓,東亞酒樓全面供應(yīng)中西大餐、滿漢全席與經(jīng)濟小酌、咖啡菜點等。買、吃、玩、住,都在先施公司大樓里面可以一站解決,因此也催生了不少一住數(shù)天都不想走的土豪……</b></h1> <h1><b>  杭州的婚禮是1928年2月在杭州西子湖畔大旅社舉行婚禮的。才子佳人,名動全城。那一年,郁達夫32歲,王映霞20歲。當時柳亞子贈詩郁達夫,其中“富春江上神仙侶”一句傳誦一時。落花有意隨流水,近代文壇上從而演繹出一闋“風雨茅廬”的趣話。<br></b><b> 婚后,郁達夫夫婦最初住在上海赫德路(今常德路)嘉禾里1476號,1929年搬到毗鄰的嘉禾里1442號,一直住到離開上海。傍晚時分,郁達夫和王映霞常走出嘉禾里,到樹下散步。在極司斐爾路(今萬航渡路)和愚園路,有時會遇見從曹家渡過來的獨輪車攬生意,他們便分坐在車的兩側(cè),手牽著手,一路上和后面的推車人聊著天,真是別有情趣。</b></h1> <h1><b>  他們于1933年4月25日舉家離開上海回了杭州。<br></b><b> 由上海遷居杭州的第一夜,郁達夫失眠了,人在杭州,但心卻在上海。上海不僅有他與魯迅等人的足跡,更有他對王映霞一見傾心后,就此留下的美好時光。他內(nèi)心是否有預(yù)感,上海留給他的甜蜜歲月一去不復返了:“好事只愁天妒我”。<br></b><b> 當然,郁達夫遷往杭州也有政治目的,這是因為1931年左翼作家聯(lián)盟胡也頻等5位作家被害后,作為“中國左翼作家聯(lián)盟”和“中國自由運動大同盟”發(fā)起人的郁達夫,也接到了國民黨當局的警告,他不得不暫時離開上海到杭州避避風頭。</b></h1> <h1><b>  杭州是王映霞的故鄉(xiāng)和“發(fā)祥地”,她在這個城市里上過學,當過“?;ā焙汀昂贾菪〗恪?,現(xiàn)在雖已是3個孩子的母親,但她卻只有26歲,青春猶在,豐韻依然。所以,在社交場中,作為當年的“杭州小姐”,作為名作家的夫人,她依然是個眾目睽睽的中心。<br></b><b> 愛慕虛榮的王映霞盡與達官貴人交往,并與許紹棣關(guān)系“曖昧”。許紹棣此時剛剛喪偶,也正攜三個女兒在麗水,與王映霞朝夕相處。(抗戰(zhàn)時,浙江省政府曾一度遷往麗水。)</b></h1> <h1><b>  許紹棣表面上是郁達夫的好朋友,但一直嫉恨他,以至暗中向國民黨中央呈請通緝魯迅、郁達夫等文化名人。危急之中,郁達夫匆忙避居富陽。在老家見到孫荃,郁達夫羞愧有加,憐憫之下,欲與孫荃同居,卻發(fā)覺孫荃房門上貼著四個字:“閑人免入”。<br></b><b> 許紹棣將郁達夫逃回富陽的消息告訴了王映霞,暗示郁達夫與原配情絲未斷。于是王與郁間的溫柔親密全然不見,兩人糾紛不斷。</b></h1> <h1><b>  1932年郁達夫杭州養(yǎng)病題贈映霞的一首七律《登杭州南高峰·寄映霞》中,還有意無意中會將王映霞視為“妾婦”:<br></b><b> 病肺年來慣出家,老龍井上煮桑芽。<br></b><b> 五更衾薄寒難耐,九月秋遲桂始花。<br></b><b> 香暗時挑閨里夢,眼明不吃雨前茶。<br></b><b> 題詩報與朝云道,玉局參禪興正賒。<br></b><b> 這里郁達夫以朝云比王映霞。朝云是蘇東坡的小妾,也姓王,也是杭州人。朝云是文人侍妾的代名詞,郁達夫此詩題名《寄映霞》,自然是有欠妥當,所以后來他又將“朝云”改為“霞君”。</b></h1> <h1><b>  后來又發(fā)生了一件事,使王映霞的妾婦身份可謂“名至實歸”:郁母七十大壽時,郁達夫曾帶王映霞回富陽老家拜賀。壽堂前郁母高坐,原定由各門夫妻依次同拜,郁母臨時又改變了主意,改由男歸男,女歸女,從大房到小房依次拜壽。郁達夫兄弟三人,他行三。輪到小房媳婦拜壽時,王映霞剛欲上前跪拜,孫荃見狀從左側(cè)快步插入,搶在王映霞之先朝婆婆下拜了。郁母見小房媳婦孫荃拜過了,就從座位上立起身,以示拜壽結(jié)束。<br></b><b> 郁達夫的贈詩及郁母與孫荃的態(tài)度都明白無誤的說明在郁家王映霞不過是“姬妾”!這是王映霞所無法容忍的。</b></h1> <h1><b>  1936年,郁達夫為參加抗戰(zhàn)活動南下福州,留下王映霞獨自帶著孩子和老母在富陽、麗水、漢口的漫天烽火中逃難。兵荒馬亂的戰(zhàn)爭歲月,正是妻子最需要丈夫在身邊共渡難關(guān)的時刻,而郁達夫的遠走,使王映霞感到郁達夫是一個不負責任的丈夫。<br></b><b> 郁達夫遠在福州任職時,風聞好友許紹棣“新近借得一夫人”,卻不知竟是指王映霞。王與許打得火熱,郁達夫蒙在鼓里。</b></h1> <h1><b>  郁達夫應(yīng)國民政府的要求,東渡日本,邀老友郭沫若回國參加抗戰(zhàn)工作。在日本友人家,郁卻意外地遇見了隆子。原來日本友人感念郁達夫?qū)β∽拥纳钋?,特意將其贖出為妻。<br></b><b> 1938年7月,郁達夫從浙東前線返回武漢,王映霞與郁達夫矛盾日深,爭吵成了家常便飯。汪靜之前去探望卻碰上王映霞與郁達夫因小事正吵得不可開交。當天晚上,王映霞離家出走。郁達夫找不到她,便回到家里喝酒消氣。無意之中,郁達夫發(fā)現(xiàn)了許紹棣寫來的三封信,便誤以為是許寫給王映霞的情書,再加上傳聞的王映霞與戴笠有染的事,立即氣急敗壞地在王映霞的一件旗袍上寫下“下堂妾王映霞改嫁之遺物?!睅讉€大字。</b></h1> <h1><b>  7月5日,郁達夫在漢口《大公報》第四版刊登《啟事》,全文如下: “王映霞女士鑒:亂世男女離合,本屬尋常,汝與某君之關(guān)系,及搬去之細軟衣飾、現(xiàn)銀、款項、契據(jù)等,都不成問題,惟汝母及小孩等想念甚殷,乞告一地址。郁達夫謹啟?!?他還將許氏情書照相翻印寄給各路名人,使難言家丑大白于天下。<br></b><b> 王映霞躲在好友家,郁達夫?qū)さ酱?,求她回去,因他還愛著她。王映霞卻不肯原諒他的所為。經(jīng)朋友努力撮合,郁達夫登了一則道歉啟事,把一切責任攬在自己身上。據(jù)說,為此事戴笠也私下托人勸告郁達夫。而此時,為擺脫亂局,許紹棣也迅速地與孫多慈結(jié)了婚。郁王二人兩人勉強復合,還訂下協(xié)議,決心“讓過去埋入墳?zāi)梗瑥慕窈蟾髯愿倪^,各自奮發(fā),再重來一次靈魂與靈魂的新婚。”但彼此心中都留下傷口。</b></h1> <h1><b>  詩人汪靜之說:“郁、王離婚的主要原因是王映霞與戴笠關(guān)系曖昧?!笨傊峭跤诚寄沁叧霈F(xiàn)火燒云,郁達夫不撲火,還拚命扇火,讓王映霞下不了臺。從郁達夫的性格看,他明顯帶有頹廢文人的氣質(zhì),其處世為人,也頗有歇斯底里的傾向。這一點,在他處理與王映霞的婚姻關(guān)系中表露無遺。</b></h1> <h1><b>  許紹棣,浙江臨海張家渡人,cc派核心人物之一。其續(xù)弦孫多慈正是王映霞介紹的。孫多慈,徐悲鴻的得意女弟子,“落筆有韻,取象不惑”。兩人曾師生熱戀,當時人們稱“慈悲之戀”。后來就被一些小道消息傳得沸沸揚揚,同時也造成了徐悲鴻與其當時的夫人蔣碧薇之間的齟齬。多年后,孫多慈得知徐悲鴻去世,為其在家守孝三年,許紹棣對孫的行為抱十分寬容的態(tài)度。</b></h1> <h1><b>  孫多慈去世后,晚年許紹棣默默地守著掛滿四壁的孫多慈畫作,孑然一身的他更覺得親人逝去的悲哀。而去國離鄉(xiāng),“望故鄉(xiāng)之渺渺”的現(xiàn)實也使其心境倍感凄涼。曾見其集唐人句的《鄉(xiāng)情》:“幾多人物在他鄉(xiāng),枕繞泉聲客夢涼。白首思歸歸不得,海天東望夕茫茫?!奔啊栋耸袘选吩娋?“覽鏡白頭嗟耄及,可憐歸計日遲遲”,嘆盡了孤身一人且歸期無望的愁緒與感傷。</b></h1> <h1><b>  一般人走入新加坡牛車水裕華國貨,大概不會有人知道,這就是郁達夫抵達新加坡后的第一站。他和妻子王映霞、兒子郁飛,就住在裕華國貨前身南天旅店的8號房;以及后來離婚時,郁達夫餞別王映霞也在這(王映霞則否認有此餞別之宴)。<br></b><b> 1938年12月28日,郁達夫受胡文虎(萬金油大王,曾為南洋首富)邀請到新加坡主編《星洲日報》文藝副刊《晨星》《文藝周刊》、星洲晚報的文藝版《繁星》、《星光畫報》文藝版,同時兼編《星檳日報》文藝半月刊。<br></b><b> 這期間,郁達夫與王映霞離婚,之后與李筱英相戀的故事,至今為人所樂道。</b></h1> <h1><b>  王映霞到了新加坡后,難舍遠方的情人,天天與郁達夫吵架。郁達夫忍無可忍,便將“毀家詩記”寄到香港的《大風旬刊》發(fā)表。內(nèi)容包括兩年來郁、王婚姻觸礁的點點滴滴。用十九首詩和一闋詞,事無巨細全部記錄了下來,并加以注釋,用詞尖刻,不留余地。使得王映霞品格掃地,氣得七竅生煙。她一連寫了幾封信寄到《大風旬刊》,大罵郁達夫是“欺膝世人的無賴文人”、“包了人皮欺騙女人的走獸”、“瘋狂兼變態(tài)的小人?!庇谑腔ソ爷彴?、形同分水、冷戰(zhàn)分居,最后王映霞演出第二次逃家的新聞。<br></b><b> 1940年8月中旬,王映霞只身返國。經(jīng)香港飛往戰(zhàn)時首都重慶,郁、王兩人在新加坡、香港、重慶分別刊出離婚啟事。<br></b><b> 后來郁達夫在新加坡與廣播電臺工作的李筱英同居。李筱英是福州人,在上海長大,暨南大學文科畢業(yè)。中英文造詣均佳,具有非凡的語言天才,銀鈴般的聲音令人著迷。然而,由于郁達夫兒子的堅決反對,兩人未能成婚。</b></h1> <h1><b>  王映霞回到重慶后,開始了新的生活。1945年冬,任婦女指導委員會保育院保育員,次年6月,任軍事委員會特檢處秘書,隨即到外交部擔任文書科科員。王映霞在重慶的工作和生活,都得益于軍統(tǒng)頭子戴笠的鼎力相助。<br></b><b> 在外交部擔任文書科上班的第一天,她刻意打扮了一番,穿上一身凹凸有致的花色旗袍,足登三寸高跟皮鞋,加上她那“荸薺白”的皮膚,確實是艷光四射。她款擺腰肢走進辦公室時,四座皆驚。<br></b><b> 王映霞清楚地知道,紅顏易老,青春不再,她必須有效地把握自己猶存的風韻,而且還要盡量擺脫“郁達夫棄婦”的陰影。于是努力重塑淑女的形象。除了化妝和衣著外,往日故交在重慶的反而很少往來,謹言慎行。不久,經(jīng)過精心準備,她又重在社交界拋頭露面。商會會長王曉籟成了她的干爹。王映霞憑她的家世、學識、美艷、機敏,再加上歲月的磨煉、愛情的波折、飽經(jīng)世故,已是人情練達,還有人見人怕的戴笠撐腰,真是左右逢源,日子過得順風順水。</b></h1> <h1><b>  1942年4月,由曾代理民國國務(wù)總理兼外長、后任南京國民政府外交部長的王正廷做媒,王映霞在重慶再披嫁衣。新郎鐘賢道是江蘇常州人,畢業(yè)于北京中國大學,任職于重慶華中航業(yè)局,是王正廷的得意門生。王映霞與鐘賢道的婚禮冠蓋云集,賀客如云,極為排場,宴賓三日,王瑩、胡蝶、金山這些當時的大明星也前去赴宴。<br></b><b> 郁達夫的朋友、專欄作家章克標在《文苑草木》中說:“他們的婚禮是十分體面富麗的。據(jù)說重慶的中央電影制片廠還為他們拍攝了新聞記錄片。他們在上海、杭州各報上登載了大幅的結(jié)婚廣告,而且介紹人還是著名外交界名人王正廷,可見這個結(jié)婚的規(guī)格之高,怎樣闊綽。”<br></b><b> 著名作家施蟄存還專門為王映霞賦詩一首:“朱唇憔悴玉容曜,說到平生淚跡濡。早歲延明真快婿,于今方朔是狂夫。謗書欲玷荊和壁,歸妹難為和浦珠。蹀蹀御溝歌決絕,山中無意采蘼蕪。”<br></b><b> 山城重慶為之轟動,有說法稱:“鐘賢道拐了個大美人!”</b></h1> <h1><b>  鐘賢道對王映霞非常體貼,婚前他就對王映霞許諾要把她失去的年華找回來,婚后他讓王映霞辭去工作專事家政。解放前夕,當時的達官顯貴都紛紛逃往臺灣,鐘賢道卻退了預(yù)訂的機票,與王映霞留在了大陸。<br></b><b> 對于自己婚姻中的兩個男人,王映霞晚年在自傳中作了一個比較中肯的評價:“如果沒有前一個他(郁達夫),也許沒有人知道我的名字,沒有人會對我的生活感興趣;如果沒有后一個他(鐘賢道),我的后半生也許仍飄泊不定。歷史長河的流逝,淌平了我心頭的愛和恨,留下的只是深深的懷念?!?lt;br></b><b> 她在《王映霞自傳》中對郁達夫和鐘賢道都有所提及。只不過,全書一共五十四章,直接講到鐘賢道的只有五章,絕大部分篇幅還是圍繞著郁達夫展開。這個男人曾讓她心醉,也讓她心碎,還讓她到了生命終了也無法與其脫離干系。那個給她塵世幸福的平凡男人鐘賢道,只是和她共同經(jīng)歷生活風雨,只是和她相互扶將,只是和她平淡度日,只是拿她當作寶貝寵著愛著,卻沒有留下更多的故事。</b></h1> <h1><b>  1990年,已83歲的王映霞應(yīng)臺灣《傳記文學》雜志社劉紹唐先生和原《中央日報》社長胡健中先生之邀,以“杰出大陸人士”的身份訪問了臺灣。<br></b><b> 在臺北三個月,她拜訪了久違四十年的老友陳立夫、胡健中,參觀了張大千的故居摩耶精舍,暢游了陽明公園。<br></b><b> 陳立夫寓所位于臺北士林區(qū)一座綠意盎然的山坡上,當王映霞步人客廳時,時年92歲高齡的陳立夫甩掉拐棍趨步上前,作個揖說:“王女士,想不到我們還能見面,不容易,不容易呀!”王映霞含著眼淚細細打量陳立夫,只見這位當年儒雅風流的故交已須發(fā)皆白。</b></h1> <h1><b>  老友重逢,他們沉浸在逝去的歲月中。陳立夫談到50多年前他們在杭州“樓外樓”相聚的往事。那是1933年秋天的一個黃昏,胡健中在西湖孤山南麓的“樓外樓”為來杭州休假的陳立夫洗塵,胡健中特邀郁達夫、王映霞夫婦作陪。陳、郁、胡都是對中國傳統(tǒng)文化頗有研究的才子,面對桂子飄香的西湖,品嘗著遠近知名的醋魚,大家談詩論道,盡歡而散。陳立夫還興致勃勃地憶起臺兒莊大捷與武漢會戰(zhàn)期間,兩次與郁達夫見面長談的往事,對郁達夫英年早逝深感痛惜。</b></h1> <h1><b>  見面后的第二天,意猶未盡的陳立夫讓秘書送來了贈給王映霞的條幅:“春花開得早,夏蟬枝頭鬧,黃葉飄飄秋來了,白雪紛紛冬又到。嘆人生容易老,總不如蓋一座安樂窩,上掛著漁讀耕樵,閑來湖上釣,悶時把琴搞,喝一杯茶樂陶陶,我只把愁山推倒了!--映霞大姐雅屬,陳立夫時年九十二?!?lt;br></b><b> 陪同王映霞訪臺的其女兒鐘嘉利,也另獲贈一幅立軸。老先生樂觀的生活情趣和對老友的深深叮嚀,令王映霞感慨萬千唏噓不已。</b></h1> <h1><b>  訪臺歸來后,一直在上海獨住的王映霞不慎跌倒傷骨,從此搬到杭州與女兒一家住在一起。杭州是王映霞從小生活的地方,女兒經(jīng)常用輪椅帶著她去西湖走走,走在如詩如畫水光瀲滟的湖畔,常常會有游人回顧贊嘆:“這么漂亮的老太太!”<br></b><b> 2000年2月,王映霞在西子湖畔乘鶴歸去。</b></h1> <h1><b>  郁達夫于1940年和王映霞離婚后,李筱英突然出現(xiàn),使他本來已一潭死水的心池,又再掀起波瀾。李筱英是福建人,畢業(yè)于上海暨南大學,能說流利的英語、上海話。 <br></b><b>  1941年,李筱英剛滿26歲,因和丈夫意見不合而離婚。當時她是新加坡情報部的華籍職員,后來又擔任新加坡電臺的華語播音員。 <br></b><b>  李筱英十分崇拜郁達夫的文學才華,并主動向他示愛。46歲的郁達夫在政治失意和家庭破裂之余,遇上這位花容月貌的佳人,一拍即合,兩人感情迅速發(fā)展,不久李小姐搬入郁家同居。 <br></b><b>  但是,郁達夫和李筱英的結(jié)合遭到當時僅13歲的郁飛反對。雖然李筱英極力想搞好和郁飛的關(guān)系,時常帶他去看電影,散場后還帶他去高級餐廳飲冷品,并買很多玩具給他,可是郁飛始終不領(lǐng)情。郁達夫礙于兒子不便接受李筱英,更不能正式結(jié)婚。1941年12月,李筱英痛苦地搬出郁家。 <br></b><b>  李筱英后隨軍撤到印度,并跟一位青年廣播員結(jié)婚,其后丈夫在一次車禍中喪生。她悲痛之余,返回新加坡,在"麗的呼聲電臺"任華文部主任。后來再嫁,并定居香港,生兒育女。現(xiàn)女兒都去了澳洲,她也移民澳洲。</b></h1> <h1><b>  王映霞離開郁達夫約一年半后,因日軍發(fā)動太平洋戰(zhàn)爭戰(zhàn)火逼近新加坡,1942年2月4日的清晨,新加坡一班文化人開始向各地逃難。<br></b><b> 郁達夫身居英政府情報部和新加坡文化界工作團的要職,原想滯留到最后的一分鐘才離開他的崗位的。但因為戰(zhàn)局一天比一天吃緊,他終于和王紀元、邵宗漢、胡愈之、張楚琨、汪金丁、李鐵民和李振殿等二十八個男女老幼難民,乘著一艘小舢舨改裝成的小電船,離開他住了三年多的新加坡,冒著炮火,穿過天上日軍飛機交織似的馬六甲海峽,當天晚上才駛抵離星州最近的荷屬東印度(即現(xiàn)在的印尼)小島巴美吉里汶。因為當時沒有取得合法入境手續(xù),雖然允許登岸,卻被荷蘭當局扣留在島上兩天。到2月6日的晚上,才逃到蘇門答臘東海岸一角的小島石叻班讓。在這里歇宿了一宵,就又決定分批行動。</b></h1> <h1><b>  郁達夫等人后來又艱難周折地到了蘇門答臘島的巴爺公務(wù),為了解決一班從新加坡逃難來的朋友的生活和掩護起見,于1942年的9月1日集資創(chuàng)辦了趙豫記酒廠。這所酒廠初期的營業(yè)很壞,有一個時期弄得幾乎維持不下去。到一九四三年春,營業(yè)才慢慢好轉(zhuǎn),產(chǎn)品也能滿足市場上的需要。這時,郁達夫作為“趙豫記酒廠”的老板,顯然在當?shù)厝丝磥硭咽前蜖敼珓?wù)的一個有錢的大商人。</b></h1> <h1><b>  由于朋友的介紹,郁達夫會見了巴爺公務(wù)的雷登南蔡清聯(lián),當?shù)氐膬S長。這是荷蘭政府委任的官制。郁達夫懂得德文,德國話說得很好,蔡清聯(lián)也懂德文,兩人因為言語相通,因此也就頗談得來。<br></b><b>  1943年5月底的一天,郁達夫去探訪這位僑長,想托他代找一所房子。進門的時候,剛巧有一個日本憲兵隊長來找僑長,查詢?nèi)A僑狀況,雙方言語不通,郁達夫當即被央作臨時翻譯。憲兵隊長聽了他一口流利的日語后,覺得甚為詫異。于是憲兵隊長要郁達夫跟他到武吉丁宜憲兵部去做翻譯,他被迫進了憲兵部當了個不受薪的通譯。</b></h1> <h1><b>  日本憲兵部里的人,也多半叫他“趙大人”或“趙胡子”,因為郁達夫這時已經(jīng)化名趙廉并蓄留了兩撇胡子。<br></b><h1><b>  郁達夫當了日本憲兵的通譯之后,則逗留武吉丁宜的時候居多。生活過得相當無聊,每天不是陪著憲兵部里的幾個小兵喝酒胡鬧,便是嫖嫖私娼,受了不少委屈。認識他的人都暗地里替他惋惜難過,認為像他這樣的人,在憲兵部受那班無知無識小兵的閑氣,卑躬屈節(jié)地逢迎他們,實在不值,而且這段“涉?zhèn)巍苯?jīng)歷還授人以柄。<br></b><b> 干了幾個月翻譯后,郁達夫還是找了個“生病”的借口,辭掉了這份差事</b></h1></h1> <h1><b>  這時期,郁達夫常常到巴東去。因為他也是巴東“榮生旅館”的股東,也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常到巴東去了。<br></b><b> 他經(jīng)常往來于巴東和巴爺公務(wù)之間,生活也過得相當逍遙自在。巴東的餐室和巴剎,也是他經(jīng)常流連的地方,幾乎每家餐館他都去過。而且還喜歡邀約一兩個日本人共飲。他的用意據(jù)說還是為了避嫌,免得引起日本人的誤會。他甚至還和日本人到“德國香巢”去走走。有時也和朋友到花街柳巷去尋幽探勝,放浪形骸,常常從這家“事畢”出來,又再顧而之他,進出香巢,有時竟連跑三五家香巢不但毫無倦容,而且還興致勃勃,談風也特別健,不是談詩論詞,便是縱談天下大事。</b></h1> <h1><b>  郁達夫為了避免日本人的猜疑,為了需要生活上的點綴,不能不急急地在“此時此地”結(jié)婚。他托人說媒時,還特別聲明:“沒有條件,美丑不成問題,身世更無所謂。”那時就有兩個荷蘭女人常常和他廝混在一起,巴東有一個交際花,也跟他很有往還,可是都沒有成事。<br></b><b>  有一天晚上,郁達夫在巴東和朋友到一家華僑開的馬來飯店吃飯,無意中談起婚事,飯店老板娘自告奮勇地要為他作媒,當時就約定“等一會兒看人”。</b></h1> <h1><b>  在暗淡的燈光下,幽靜的小飯店里,顯得格外寂寞。等了一會,果然來了一個胖得有趣的“飯店西施”。她一進來,就坐在靠門邊的一張椅子上。她穿的是荷蘭裝,燙頭發(fā),但不會說中國國語,看樣子不“愚蠢”。見了面,她只是含情脈脈,沒有說什么話。郁達夫和她說話,她也不大答腔,問了幾句話后,她索性站起身向后門走了出去。<br></b><b> 做媒的老板娘見她走了,滿臉流露出狼狽和歉疚的神氣,但又沒有辦法叫她回來,就說等明天再回話吧??墒遣恢醯模^了好多日子,還是消息杳然。</b></h1> <h1><b>  第二次,郁達夫的一個朋友給他介紹了一位年已三十多歲的、受過荷蘭教育、身世清白的李小姐。她過去當過荷蘭學校的幼稚園教師。郁和她初次見面,便非常鐘意,當即邀了介紹人和幾個朋友一道上榮生酒樓去飲宴。席間,郁達夫還興致勃勃,兩情也相當融洽,這頓飯一直吃到晚間八點多鐘才散席。然而不知什么原因,這件婚事還是無疾而終。</b></h1> <h1><b>  第三次,事前也沒有誰聽到說郁達夫有了對象的話。有一天,郁忽然對一個朋友說:“今天我要訂婚了,你來一趟吧?!?lt;br></b><b>  那天正是1942年7月20日,也是陰歷六月初八。被邀請的朋友并不多,只有四五個人。郁達夫的對象姓陳,名蓮有,是某??偫碇值呐畠骸T谥袊鍪?,十歲到巴東,她有兩個妹妹和一個弟弟。十一歲那年,父親去世,母親現(xiàn)仍在巴東。她原籍廣東臺山,平時只會說一口臺山話和印尼話。原本姓何,因家境清貧,由陳姓親戚收養(yǎng),因此改姓陳。她貌不美,但也不丑,人卻很老實。<br></b><b> 訂婚的儀式很簡單,是在女家舉行的。當時陳蓮有才年華雙十,并不識字。郁達夫雖不懂臺山話,但學會了印尼話,因此后來夫妻間的日常用語,便是全部印尼語對白了。</b></h1> <h1><b>  訂婚了一年多,酒廠也開辦了一年多以后,郁達夫才與陳蓮有結(jié)婚。最有趣的,便是郁達夫該進洞房的時間到了,他還在打麻將,經(jīng)友人幾度催促,才被人拉拉扯扯地推進新房去。<br></b><b>  這時紅燭高燒,新娘垂著頭坐在那里,郁達夫也坐了下來,喝了幾口酒,提筆寫詩。過了好一會,新娘立起身,羞怯地看他寫字,郁達夫猛然發(fā)覺了,說:“可惜你看不懂我寫什么,不過,這也好……”郁達夫要她并肩坐下,忽地笑著說:“你姓陳又姓何,我已經(jīng)把你的名字改了?!彼诩埳蠈懥恕瓣惿徲小比齻€字,再在上面打了個“×”,然后再寫“何麗有”三個字,擱筆說:“何麗有,這名字很好,你滿意么?”<br></b><b>  新娘羞怯地說:“反正我都不認識,你喜歡怎樣寫,就怎樣寫?!?lt;br></b><b> 其實郁為她取此名,是以貌取人,謂她的容顏沒有“麗”。</b></h1> <h1><b>  結(jié)婚的第二天,郁達夫一早起來,就去找朋友,取出他昨晚寫的詩,說:“我昨晚弄了很久,拿來給你看?!痹姼鍖懙煤芏苏还P不茍。<br></b><b>  他還笑著說:“想不到她還是處女……”<br></b><b>  新婚后一周,郁達夫即帶著他的新夫人回到巴爺公務(wù)去,同時還有一批他新夫人的親戚友好也跟著同去,拖男帶女浩浩蕩蕩地搭火車,非常有趣。</b></h1> <h1><b>  郁達夫婚后的生活,可以說是相當閑散,相當舒服和有趣的。一天到晚散散漫漫的,有時打打麻將,是吃飯的時候了,便趕回家去吃飯。有時還要到武吉丁宜或巴東去走走,雖則他已不在日本憲兵部里當通譯了,還得跟那些日本人打交道,敷衍一番。他的新夫人如不同去,便將應(yīng)用的東西,預(yù)備得妥妥當當,供“趙大人”出門之需。</b></h1> <h1><b>  郁達夫?qū)Υ男路蛉藢嵲诤芎?,雖則在人前稱她為“婆陀”(印尼語為蠢才之意),其實這位新夫人并未被認為“無知無識”的“蠢才”女流。他們夫婦日常生活無論是聚餐、訪友、吃喝、玩樂、旅行等,都是形影不離地相依相隨的。甚至日本憲兵常到達夫家里吃喝,對趙太太也非常有禮貌。趙太太招呼應(yīng)酬也應(yīng)付得妥妥帖帖,頗具主婦風度。</b><br></h1> <h1><b>  這個女人給予郁達夫的安慰也的確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就曾感慨地對朋友說:“我幸虧有了這么一個女人,如換了另外一個,那么我的一切都糟了!她連我姓什么都不知道,可是我們彼此的感情是很好的?!?lt;br></b><b> 郁達夫?qū)λ卜浅jP(guān)切,她平日的一切享受,更無所吝惜?!摆w公館”里雇用的女傭就有三個之多。</b></h1> <h1><b>  有一次,郁達夫到巴東去,一看見朋友就說:“啊啊,那真是有趣了。”<br></b><b>  “怎么?”朋友說。<br></b><b>  他大笑起來,說:“我問我那個女人:‘你看我究竟是作什么的?’她說:‘我看你呀,我看你是個都崗八雜(印尼語,即讀書佬之意)!’哈哈!”<br></b><b>  大家都笑了。<br></b><b>  他說:“有一次,這東西還會吃醋呢,哈哈……”<br></b><b>  “怎么?”朋友說。<br></b><b>  “真糟糕!Star來我家,她不準她進門。”他說。<br></b><b>  所謂Star,便是一位知書識禮、能說會道的漂亮女人的美容所的招牌,也就是她的代名詞。<br></b><b>  “Star怎么辦呢?”<br></b><b>  “她對Star說:‘不在家!你要找他做什么?’碰的一聲把門關(guān)上,Star沒有進門就走了。哈哈,真有趣!”<br></b><b>  “那你怎么知道的呢?”<br></b><b>  “后來,Star對我說起,我才知道。”<br></b><b>  “你回去罵她嗎?”<br></b><b>  “我對她說:‘人家來看我們,我們要客客氣氣地招待人家,這樣,人家會見笑的?!f:‘她是什么人?笑由她去笑,我是不給她進門哩。’我也只好笑笑了?!?lt;br></b><b>  說后,大家又哄笑了一陣。</b></h1> <h1><b>  婚后一年的1944年7月里,這位新夫人生了一個男孩子,活潑可愛,樣子和郁達夫簡直一模一樣,像極了。郁達夫給他取名“大雅”。對于這個兒子,達夫是非常疼愛的,同時對這位被他在人前稱她為“婆陀”的太太的感情,也比過去真切得多了。<br></b><b> 所可惜的,便是他們的夫婦生活,前后才過了一年又三百四十八天,相差了十七天才滿兩年。</b></h1> <h1><b>  有關(guān)郁達夫最后的情況,可看一條境外報道:<br></b><b> 1945年8月29日,郁達夫在蘇門答臘失蹤,時年四十九歲。<br></b><b>  這一天是在日本宣布無條件投降后的兩周,郁達夫沒有迎來凱旋的歡呼,相反卻迎來了他的噩夢。那晚8時許,郁達夫正在家中與幾位朋友聊天,忽然有一個土著青年把郁達夫叫出去講了幾句話,隨即,郁達夫就回到客廳與朋友們打了個招呼出去了,衣服都未及換,穿著睡衣和木屐消失在茫茫夜幕中,從此便再也沒有回來。據(jù)他的朋友說,聽見了外面有汽車引擎發(fā)動的聲音。而幾個小時后,郁達夫的小女兒郁美蘭來到了這個世界上。由於郁達夫的失蹤太過詭秘,關(guān)於他的生死至今仍像謎一般沒有解開。</b></h1> <h1><b>  在胡愈之的回憶文章《郁達夫的流亡和失蹤》中,有一個得自英美盟軍報告的可靠說法:郁達夫被騙離家后,日軍憲兵就綁架了他,于9月17日將他和幾名歐洲人士槍殺在丹戎革岱的荒野中,然后就地掩埋。<br></b><b> 郁達夫因日語熟練,被蘇門答臘日軍憲兵隊脅迫做過翻譯,知道鬼子不少罪證,在盟軍遠東軍事法庭即將開啟之際,早已偵悉其真實身份的日本憲兵既害怕他出庭作證,又害怕他回國撰文,因此非將他除掉不可。</b></h1> <h1><b>  據(jù)外媒報道:<br></b><b> 日本橫濱市立大學副教授鈴木正夫,早在1966 年就開始了對郁達夫南洋流亡生活的研究。他三次到新加坡、印度尼西亞蘇門答臘等地調(diào)查,尋訪了上百名當?shù)厝?,終於找到了當年的日本憲兵班長,就是他下達了殺害郁達夫的命令,從而証實了郁達夫被日本憲兵殺害的推測。<br></b><b>  鈴木正夫與這個頭發(fā)花白的75歲老人——當時下達殺害郁達夫命令的憲兵班長在日本見過面。這名憲兵班長承認:“責任在我,是我對幾個部下下令綁架處決趙廉的?!?lt;br></b><b>  這名憲兵班長說,“如果他活下來,日本將會被他毫無遺漏地暴露出來,這終將成為証據(jù)”,所以,憲兵隊在奉命撤退以前,便決定對郁達夫下手。8月29日晚派4名憲兵,找了一名印尼人騙郁達夫出來,把車開到附近荒野,在一個山崖下把趙廉(即郁達夫,趙廉為其在蘇門答臘時的化名)活活掐死并就地埋在荒野。</b></h1> <h1><b>  值得一提的是,在郁達夫失蹤后大約十二個小時,何麗有生下了第二個孩子,是個女兒,取名美蘭,又名梅蘭。可悲可憐的是,她與親生父親郁達夫緣慳一面。</b></h1> <h1><b>  何麗有直到老公趙廉去世后,才知道他是中國的大文豪郁達夫。</b><b> &nbsp;</b></h1><h1><h1><b> 1949年,何麗有在印尼再婚,嫁給一個商人,并生了兩個女兒,生活還不錯。&nbsp;</b></h1><h1><b> 1960年印尼排華,何麗有全家因沒有加入印尼籍,只好坐船回國,被中國政府安排去海南島華僑農(nóng)場做工。不久丈夫逝世,何麗有靠30多元人民幣來維持一家5人的生活費用,生活艱苦。后來大兒子參加工作,大女兒到北京上大學,生活才得到改善。</b></h1></h1> <h1><b>  1976年,何麗有帶一個小女兒到香港定居,不久郁大雅和另一個女兒也先后到香港。初到香港,何麗有一家都到工廠做工,她在制衣廠做剪線頭工作,收入僅夠餬口。住在九龍灣木屋區(qū),不幸木屋區(qū)發(fā)生火災(zāi),他們被安置在新界大埔安置區(qū)居住。</b></h1> <h1><b>  郁大雅,1944年生,現(xiàn)住九龍牛頭角東華南村。他初到香港是在燒臘店做工,后曾當司機。<br></b><b> 郁美蘭,1945年生,1970年畢業(yè)于北京石油學院,以后分配去南京市南開中學教書,曾專職在南京搞僑聯(lián)工作。丈夫胡序建是胡愈之的侄兒,曾任南京市委書記、江蘇省政協(xié)副主席。</b></h1> <h1><b>  郁達夫與王映霞育有三個孩子,郁飛、郁云和郁荀。郁飛(1928—2014)跟郁達夫在新加坡住了三年,因戰(zhàn)亂郁達夫把郁飛送回國內(nèi)。<br></b><b> 郁云,1931年出生。郁荀,1936年出生。王映霞和郁飛去新加坡時,郁云和郁荀便寄居在福建的外婆金氏家中,嗣后又寄居在父親的朋友家中,再三轉(zhuǎn)居。<br></b><b> 郁云先在東吳大學讀法律,后又讀企業(yè)管理。較長時間在上海紅星軸承廠工作,現(xiàn)已退休。<br></b><b> 郁荀,畢業(yè)于華東水利學院,在昆明大學任教,妻子余綺華在昆明大學工會工作。 </b></h1> <h1><b>  1940年,移居新加坡的郁達夫和王映霞的婚姻破裂。王映霞從新加坡回到重慶,當時十多歲的郁飛成為了唯一陪伴在郁達夫身邊的親人,從而在南洋度過了三年的少年時光。<br></b><b> 1942初,出于戰(zhàn)爭的需要,新加坡宣布禁止任何成年男子離開。郁達夫在形勢動蕩的情況下,為兒子的安全著想,最后決定請返回重慶原籍的尤夫人盧蘊伯(四川航運界盧德敷之妹)帶郁飛回去,托交給已在重慶的陳儀照看。 &nbsp; &nbsp;</b></h1><h1><b> 郁達夫在福建供職時,陳儀雖說是他的上司,但相處兩年多,彼此有更多的了解。郁達夫確信陳儀是一個有理想的政治家,友誼日增,無異于知交。所以他經(jīng)慎重考慮,選定故友、已在重慶任行政院秘書長的陳儀。</b></h1> <h1><b>  盧蘊伯乘船將郁飛帶離新加坡,抵達印度首都新德里欲轉(zhuǎn)機時,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買不到前往中國的機票。<br></b><b> 郁飛在印度滯留期間,從報上看到蔣介石夫婦正在新德里訪問的消息。少年的郁飛居然想到寫信向宋美齡求助,信中附上一張父親的名片。沒想到真的得到了宋美齡的關(guān)照,而后得以乘坐軍機離開印度,抵達戰(zhàn)時的“陪都”重慶。<br></b><b> 當時是戰(zhàn)爭最緊張階段,縱是百萬富翁也一票難求,那么多黨政要員和戰(zhàn)時軍事器材需要用飛機,而一個文人的幼子能僅以爸爸的名片就求得蔣宋的特殊關(guān)照,這件事今天聽來仍然讓人心里暖暖的。迄今憶起,郁飛仍然記得坐飛機前要經(jīng)過一段萬一飛機出事時的求生訓練,也記得在飛機上的奇寒。</b></h1> <h1><b>  當初離開新加坡時,郁達夫為兒子回到中國后的去處考慮再三,本想將其托付給好友、在西南聯(lián)大任教的沈從文,但考慮到沈從文生活清貧,恐怕為他造成負擔,于是決定將兒子托付給浙江同鄉(xiāng)、也是之前在福建省政府任職時的老上司陳儀。陳儀當時在重慶擔任行政院秘書長。<br></b><b> 郁達夫在送別兒子時將一張自己的名片放在郁飛的上衣口袋里,就是憑借這張名片,郁飛奇跡般的到了重慶,并被送到了陳儀家里。在之后多年的歲月里,先后擔任臺灣行政長官、浙江省主席的陳儀一直對郁飛呵護有加,讓家人、尤其是女兒陳文因?qū)τ麸w悉心照料。</b></h1> <h1><b>  四十年代末,已是成人的郁飛先是入讀上海暨南大學外語系,后又在陳儀的關(guān)照下轉(zhuǎn)入浙江大學。1950年,大學畢業(yè)的郁飛決定前往北京就讀中國人民大學第一屆新聞培訓班。就是這個當時看來沒什么不妥的決定,卻在冥冥中奠定了他之后大半生的不幸遭遇。<br></b><b> 郁飛在人大新聞班就讀期間,喜歡上了一位蘇州籍的女同學。當這位女同學被分配到新疆之后,郁飛不顧遠在浙江和上海的家人的勸阻,也追隨這位同學去了新疆,并被安排在了《新疆日報》社外語編輯部。但沒多久,他愛戀的女同學卻通過家人打通關(guān)系而離開了新疆,回到蘇州,但此時的郁飛卻已經(jīng)無法離開。<br></b><b> 之后的歲月里,他結(jié)識了一位西安籍的新疆廣播電臺播音員,兩人結(jié)為連理,并很快生下兩個兒子。但新婚不到兩年,原本打算扎根新疆、專心從事翻譯和東亞歷史研究的郁飛卻在反右運動到來時,陰差陽錯地被打成右派。眼看著郁飛被批斗,與他結(jié)婚兩年的妻子也棄他而去,回到了老家西安,并將兩個孩子也帶走。</b></h1> <h1><b>  剛剛?cè)畾q出頭便遭遇妻離子散的郁飛在反右中度過了近三年的批斗生活,終于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他在1960年偷偷從新疆跑到了北京,希望去找父親的老朋友郭沫若為他平反,卻被告知郭沫若因開會而不在北京。郁飛轉(zhuǎn)而去找父親在新加坡時的好友胡愈之,胡愈之也“恰巧”正在開會。<br></b><b> 郁飛在京時在其父親的朋友郭沫若家里小住,一次在街上與大學時的某同學邂逅。對方在印度駐華使館工作,邀請他便時過去敘敘。此后他趁空去印度使館看望老同學,門衛(wèi)不讓進,他便折返,不意被便衣帶走。一調(diào)查,是外地來京的右派分子,這非同小可!其時中印關(guān)系正惡化,于是他以叛國投敵罪獲刑十五年。在那個荒唐的年月里,這些都是無法開脫的罪名,盡管喊冤申訴,卻無濟于事。</b></h1> <h1><b>  在北京關(guān)押了幾年之后,由于勞改農(nóng)場人滿為患,郁飛和其他一些浙江籍的勞改犯被發(fā)配回浙江,在金華農(nóng)場進行勞動改造。在之后的漫長歲月里,郁飛被安排去運大糞、種地、燒窯、做膠鞋。也就是在這期間,他的身體被徹底累垮,并感染上多種疾病。<br></b><b> 在北京和金華的監(jiān)獄及農(nóng)場里度過了15年的漫長而孤獨的歲月后,本以為終于迎來自由,他卻又被“留場察看”3年,一生中最寶貴的年華就這樣幾乎被蹉跎殆盡。<br></b><b> 1977年,獲釋后的郁飛終于迎來“平反”的日子,并開始在金華和杭州的大學教書。文革后浙江文藝出版社創(chuàng)建外國文學室,郁飛被調(diào)去領(lǐng)銜從事翻譯和出版。他本人也終于實現(xiàn)多年的夢想,翻譯了多部著名文學作品。</b></h1> <h1><b>  此期郁飛最感人和成為其后不朽文壇佳話的翻譯巨作是他“父債子還”幫助父親在半個世紀后譯完林語堂用英文寫的《瞬息京華》的義舉。其他譯者未經(jīng)允許翻譯了林語堂的此書并將書名譯為《京華煙云》,雖然這類譯本后來比較流行,但林語堂一直不認可。<br></b><b> 林氏自己本人是大作家而且中英文俱佳,他本人不愿操刀去翻譯自己的著作而傾心于郁達夫,當然一般的譯者他不會看上。<br></b><b> 讀者評論,這部書有過數(shù)種不同的譯本,但郁達夫和郁飛父子這個本子至今仍然被文學界和精通中英文的圈內(nèi)人認為是最好的譯本。</b></h1> <h1><b>  70年代末,郁飛仍健在的母親、當年有著“杭州第一美女”之稱的王映霞一直希望兒子能再找一個伴侶。她委托當年的老同學為郁飛在杭州找尋合適的人選。而這位老同學最初找來一位女鄰居和女醫(yī)生為深受疾病困擾的郁飛看病,這位女醫(yī)生就是后來陪伴郁飛到最后時刻的郁飛第二任太太王永慶。</b></h1> <h1><b>  經(jīng)歷了20多年孤獨歲月的郁飛卻在和王永慶相識后重新感受到了對愛情和家庭的渴望。于是,他在母親王映霞的催促下,努力追求獨居多年的王永慶。甚至在王永慶兩個女兒的眼里,像個怪人一樣,穿著“花襯衫”、騎著“花車子”跑到王永慶家里。<br></b><b> 郁飛的誠意和他對王永慶兩個女兒的呵護終于讓王永慶接受了這個已經(jīng)52歲的男人。兩人于1980年登記結(jié)婚,并在杭州度過了十多年的安穩(wěn)歲月。1992年,雙雙已經(jīng)退休的郁飛夫婦,在王永慶大女兒的申請下,移民來到紐約。</b></h1> <h1><b>  郁飛認為,父親由于天生的氣質(zhì)和接受中西教育,加上處于近代中國風雷激蕩的時代,造就了他成為一個主張抒發(fā)個性的啟蒙作家,一個才華橫溢的詩人,和一個始終如一的愛國者。他說,父親是一個有明顯優(yōu)點也有明顯缺點的人,他很愛國,對朋友也很熱心,但做人處事過于感情沖動。他不是圣人,而是一個文化人,他希文化界不要美化他,也不要丑化他。有人常常片面夸大郁達夫消極浪漫的一面,其實,他的浪漫無非是喝酒打麻將以及與各種女性交往而已,他對身世飄零的女性一向持同情態(tài)度。</b></h1> <h1><b>  郁飛這番話對于真正認識郁達夫有著十分重要的意義。首先,郁達夫始終是一個愛國主義者,這是他人生的主旋律和本質(zhì)。其次郁達夫也是一個浪漫主義者。<br></b><b> 有人說他一生離不開美人醇酒,此話有對的一面,但也有不夠真正理解他的一面。他多情但并不濫情,浪漫并不浪蕩。他寫過一副對聯(lián):曾因酒醉鞭名馬,生怕情多累美人。的確在感情上他是開放的但也是常常約束自己的,甚至可以說還是比較專一的。<br></b><b> 他結(jié)過三次婚,也曾與一位才色兼?zhèn)涞呐油舆^。第一婚姻是父母包辦婚姻,他的離異是必然的,也是可以理解的。至于第二次婚姻,即與王映霞的婚姻的玻裂,郁達夫是痛苦的、無奈的,責任不在于他,可以套一句名言:“知我者為我心憂,不知我者為我何求。”要不是“當了死烏龜”郁王會發(fā)生婚變嗎?在痛苦中掙扎了三年,郁達夫一直希望挽回這段婚姻,但終于失敗了。離婚協(xié)議書上寫著:三個子女由郁達夫一人贍養(yǎng)。家庭破裂以后,在痛苦貧困和社會動蕩中,一位懂得幾國語言、才色兼?zhèn)涞碾娕_播音員,因仰慕郁達夫的才華而愛上他,但由于郁飛年少氣盛極力反對,郁達夫尊重兒子對母親的感情,終未能成眷屬。第三次婚姻是與一個文化水平較低并且相貌平庸的華僑女子結(jié)婚的,雖然這樣,郁達夫也深愛著她,直到被害。<br></b><b> 至于有人說郁達夫也曾經(jīng)與一些交際花或風塵女子有所交往接觸,在當時那樣的環(huán)境中這也是無可厚非的,更何況郁達夫?qū)τ诓恍遗裕恢笔羌挠谕榈?,我們只能說他是“細行不檢,大節(jié)無虧”而已。 </b></h1> <h1><b>  對于郁達夫的死,郭沫若曾經(jīng)充滿憤激地發(fā)誓:“假使達夫確實是遭受了蘇門達臘的日本憲兵的屠殺,單只這一點我們就可以要求把日本的昭和天皇拿來上絞刑臺!英國的加萊爾說過‘英國寧肯失掉印度,不愿失掉莎士比亞’;我們今天失掉了郁達夫,我們應(yīng)該要日本的全部法西斯頭子償命!”<br></b><b> 也正是為了這,以溫婉雅致中和淡泊聞名的中國女詩人謝冰心也按捺不住自己內(nèi)心的痛創(chuàng),充滿悲慟地說:“這場戰(zhàn)爭對中國文學的最大打擊,便是我們失去了他(郁達夫)。”</b></h1> <h1><b>  郁達夫的一生其實充滿了矛盾。他痛恨日本而又宿命地躲不開日本。他在日本求學,熱愛日本的山川景物,受日本文化的影響而最終還是不幸地死于日寇之手。<br></b><b> 他熱愛女人而又懼怕女人。從幼年開始,他就知道了女人的可愛,從愛慕鄰家少女、艷羨上海女戲子到在日本迷離于歌伎酒家、買醉于下等妓院,直到一婚再婚而三婚,他嘗盡溫柔卻又傷痕累累;從在日本尋雛妓到在安徽青樓包養(yǎng)妓女,從死死追求驚為天人的王映霞到在蘇門達臘刻意尋找無知村婦為妻,其間郁達夫的心路歷程,遠非世人想象之逢場作戲!<br></b><b> 在郁達夫的人生辭典里,病態(tài)即常態(tài),歌哭常為詩;嘻笑蘊怒罵,皮里藏陽秋。郁達夫性格的形成是時代和個人命運的結(jié)晶,他是一朵眩目的唯美奇異之花。</b></h1> <h1><b>  時光流轉(zhuǎn),郁飛在上世紀末又飄洋過海,這次是來到了紐約。兒行千里母擔憂,即使那時的郁飛已經(jīng)是年過花甲的老人。母親王映霞尚健在,她亦常常書信往來關(guān)心郁飛的海外生活。王映霞時已年近90歲,其書信字跡仍然娟秀美麗、文靜嫻若,無愧于當年女才子之名,讀之使人景行仰止。<br></b><b> 郁飛晚年在紐約市政府工作,生活安逸。憶及舊事他曾有過感傷。他喟嘆自己一生曾經(jīng)出國兩度,一次自己年紀太小,世事未諳加上戰(zhàn)火連天;二次則自己已太老,無限關(guān)山,身在大洋而心在故土,無盡滄桑也只能是“天涼好個秋”。<br></b><b> 郁飛希望有關(guān)方面和郁達夫的兒孫們,能夠找到先父埋在異國的骸骨,并按家鄉(xiāng)的傳統(tǒng)習慣,安葬在故鄉(xiāng)的青山中。<br></b><b> 郁飛和妻子王永慶皆是溫存而厚道的老人,上蒼有情,郁飛先生得享幸福晚年。</b></h1> <h1><b>  最后再附一篇郁達夫散文:<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懷魯迅》</b></div></b><b><div style="text-align: left;"><b> 真是晴天的霹靂,在南臺的宴會席上,忽而聽到了魯迅的死!</b></div></b><b>  發(fā)出了幾通電報,會萃了一夜行李,第二天我就匆匆跳上了開往上海的輪船。<br></b><b>  二十二日上午十時船靠了岸,到家洗了一個澡,吞了兩口飯,跑到膠州路萬國殯儀館去,遇見的只是真誠的臉,熱烈的臉,悲憤的臉,和千千萬萬將要破裂似的青年男女的心肺與緊捏的拳頭。<br></b><b>  這不是尋常的喪事,這也不是沉郁的悲哀,這正象是大地震要來,或黎時將到時充塞在天地之間的一瞬間的寂靜。<br></b><b>  生死,肉體,靈魂,眼淚,悲嘆,這些問題與感覺,在此地似乎太渺小了,在魯迅的死的彼岸,還照耀著一道更偉大,更猛烈的寂光。<br></b><b>  沒有偉大的人物出現(xiàn)的民族,是世界上最可憐的生物之群;有了偉大的人物,而不知擁護,愛戴,崇仰的國家,是沒有希望的奴隸之邦。因魯迅的一死,使人自覺出了民族的尚可以有為,也因魯迅之一死,使人家看出了中國還是奴隸性很濃厚的半絕望的國家。<br></b><b>  魯迅的靈柩,在夜陰里被埋入淺土中去了;西天角卻出現(xiàn)了一片微紅的新月。<br></b><b>  一九三六年十月二十四日在上海</b></h1>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39b54a">下篇預(yù)告</font></b></h1>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39b54a">網(wǎng)采素材 謹致謝意</font></b></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