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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望人生漸遠的背影（中）

青青河邊草原創(chuàng)

<p class="ql-block">（圖文皆來自青青河邊草）</p> <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四）母親想走了</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每每與母親聊天，說起現今，她總是夸好社會，沒想到還能過上這么好的日子。聊起從前，說起母親小時候，說起我們小時候，我們的話題就永遠聊不完，說長絮短，說短絮長。母親愿意說，我也愿意聽，我們娘倆有時能聊過子夜。我困得不行了，就迷迷糊糊枕著母親的絮叨進入夢鄉(xiāng)，回到小時候。</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近來，我發(fā)現母親的記憶衰退明顯，除了依然記得佛菩薩，記得節(jié)儉，記得姥姥姥爺和幾個姨之外，從前的許多事情，在她的印象中都漸漸模糊。前幾天剛發(fā)生的事，也只留下支離破碎的零星片段。</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父親離世后，奶奶、小舅、小姑、熟悉的鄰居、我公公、常來往的本家大表哥也陸續(xù)離世了，甚至前兩年我的一個姐夫也英年早逝。身邊的這些變化，于母親而言，像一個接一個的打擊，讓母親感覺自己也早該走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盡管我常開導她，往后余生，與我們朝夕相伴，對我們是何等的恩賜。但依然改變不了，母親現在最愛嘮叨的一句話就是：身邊的人一個挨一個的都走了，就我還活著。你們都大了，日子都過得去，而且還都過得不錯，我該走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雖然我開玩笑說，如果我們姊妹中有一個生活艱難，估計您能立馬扔掉拐杖，重新開始忙活。母親一邊底氣不足地應承“還真有這個可能”，一邊沒心沒肺地笑，笑得非常開心。但人衰老后的無助感，終究還是被那一句“我該走了”表達得淋漓盡致，讓人心疼。</p> <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五）永恒的羽翼不再剛強</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父親正值壯年時因病早逝，母親堅持一個人生活二十多年至今。她曾像燭焰一樣，在我的世界里煥發(fā)出過極其耀眼的光輝。盡管那時她身體一直不好，還忙得四腳朝天，但從來都能把家里家外照顧得妥妥當當。用自己的努力，維護了一個家的安定和齊整。我實在想不起來，究竟是從哪天哪時哪刻起，我那個萬能的母親變得不再強大了。不再能張開那永恒的羽翼，等我們回家，為我們遮風擋雨，護佑我們處處周全。</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六）老一輩的父母永遠怕孩子受委屈</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人與人之間的關系看似沒有發(fā)生變化，其實每天、每時、每刻都在發(fā)生著變化，包括父母與子女。你養(yǎng)我小，我養(yǎng)你老，這句話說起來容易，但真的實踐時，你會發(fā)現現實有些殘酷。在母親失去獨立生活的能力后，她漸漸成為夾在我們生活邊緣的人。每個已婚子女都有工作要做，有一家子的日常要忙活。都想照顧好母親，但又無法讓老人在自己生活了一輩子的老家的院子里生活，因為我們都已是回不去故鄉(xiāng)的異鄉(xiāng)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風吹山丘，年華江流。黃昏之晚，天涼之秋。父母對子女的愛與子女對父母的好似乎永遠不會對等。這種“捎帶腳”照顧好她的感覺，常常讓我內心無比愧疚和不安。心里暗暗在努力，盡量孝，盡力順，傾力如母親意。而母親，不知是不是刻意為孩子們委屈自己，從剛來北京時一直盼望能盡早歸鄉(xiāng)的想法，最近已經淡化成了在北京住著也挺好。我深知，七十不留宿、八十不留飯的古訓母親應該沒有忘，她只是人隨境走，放下執(zhí)念，放下牽掛，接受安排，學會與生活和解了。</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未完待續(xù)</b>——?????</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