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中國之大,天南地北,無奇不有,無怪不有。獨特的風俗、文化和地理特征,催生出一些“怪”,放眼望去,東北,西北,西南,華東,華北……都有“怪”。身居陜西,把陜西關中的“怪”諞一諞。</p><p class="ql-block">陜西關中人自有其怪處,且不止一二,竟有八種之多。此八怪,非妖非孽,乃日常之俗,生活之態(tài),卻令外鄉(xiāng)人每每見之,不免咋舌。陜西關中的屋舍,大抵只作"人"字形的一半,斜斜地倚在黃土坡上遠望去,仿佛老天爺持了巨斧,將房屋從中劈開,只留下半邊殘軀。鄉(xiāng)人卻道,此乃節(jié)儉之法,省卻一半磚瓦木料。雨水自半邊屋頂瀉下,倒也徑直流入院中,不必遠引。我每每思之,倘若天下節(jié)儉皆如此法,恐怕連人的手足亦當減去一半才是。第二怪,手帕頭上戴。陜西婆姨們不將手帕藏于袖中,反倒頂在頭上,有如一面小旗。陽光毒辣時,便展開來遮陽;風沙驟起時,又系緊了擋灰。那手帕在頭上招搖,倒像是給黃土高原添了些許顏色。我曾見一老嫗,頭頂帕子已洗得發(fā)白,卻仍端端正正地戴著,如同頂著某種看不見的冠冕。第三怪辣子一道菜。外鄉(xiāng)人吃飯,辣子不過是佐料;陜西人卻能將辣子當主菜。一碗油潑辣子,紅得刺目,吃得滿頭大汗,才算過癮。飯鋪里的跑堂見客人辣得吸氣,反倒笑道:"不辣不算飯!"我想,大約陜西人的腸胃,久經沙場,已磨練得如同鐵打的一般。第四怪,碗盆難分開。陜西人吃飯的碗,大得驚人,與其說是碗,不如說是盆。面條盛在里面,湯水幾乎要溢出來。漢子們捧著這巨碗,蹲在門口,呼嚕呼嚕地吃著,額頭沁出汗珠。這碗大約是與陜西關中人的豪氣相配的——小碗小碟,如何盛得下八百里秦川的氣魄?第五怪,凳子不坐蹲起來。陜西關中人最喜蹲著,有凳子也不坐。集市上、屋檐下,常見一排人蹲著閑談,遠遠望去,像極了一群歇腳的鴉。問其緣故,則曰:"舒坦!"我想,這蹲功,大約是從小練就的,非一日之寒。久而久之,連筋骨也變了形狀,坐反倒不適了。第六怪,面條像褲帶。陜西的面條,寬得可以,一條足有褲帶那么寬。撈在碗里,實在得很,咬一口,筋道十足。外鄉(xiāng)人初見,往往不知從何下口。做面的師傅卻得意道:"這才叫面!"細想也是,在這苦旱之地,糧食得來不易。第七怪,鍋盔像鍋蓋。陜西的鍋盔,大而厚,硬如鐵。一塊鍋盔,足夠一家人吃上幾日。初次嘗試的人,往往咬得牙疼。但久放不壞,攜帶方便,實在是出門遠行的好干糧。我見過牧羊人懷揣鍋盔,在荒野中行走半月,歸來時,鍋盔雖已干硬如石,卻仍能果腹。第八怪唱戲,不叫唱,叫"吼"。那聲音從丹田直沖上來,震得人耳膜生疼。唱到激昂處,演員青筋暴起,面目猙獰,仿佛要將五臟六腑都吼出來。聽的人卻覺得痛快,連聲叫好。我想,這吼聲里,大約積壓了太多黃土高原的風沙與燥熱,不如此吼出,不足以宣泄。是陜西關中人在這片黃土地上,為了活下去而磨煉出的生存之道。房子半邊蓋,是因材料匱乏;手帕頭上戴,是為抵御風沙;辣子當菜,是為驅寒開胃;大碗寬面,是為填飽肚子;蹲著休息,是為隨時起身勞作;鍋盔硬厚,是為經久耐存;秦腔大吼,是為抒發(fā)胸臆。怪得無奈,怪得令人心酸。每一樣怪處背后,都刻著生活的艱辛與智慧。外人只見其怪,不解其衷;而陜西人自己,卻早已習以為常,甚至以此為榮。</p><p class="ql-block">時代飛速的發(fā)展,各地的一些“怪”,已不復存在,一些“怪”還在傳承。各地的“怪”是人們心中珍藏的記憶,回憶它,想念它,心中那股暖意,暖得人—— 那個愜意那個舒心!</p><p class="ql-block">特此申明:文中資料取自網絡,文字版復制于頭條《晏子雜說》。現(xiàn)借助美篇平臺,想把陜西之怪加以擴散,傳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