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班機下午起飛,一大早吃完飯,我們把行李留在酒店,打的驅(qū)車向南 - 奔向在馬耳他的最后一個點 - 丁力懸崖(Dingli Cliffs)。<br> 懸崖所在地一片荒涼,我們下車后摸索許久,才找到懸崖的大致位置。 懸崖附近的這些石墻,是馬耳他青銅器時代(公元前2400年至公元前800年)人類的定居點遺跡。<br> 在還沒有和這座馬耳他最高懸崖相遇的時候,首先吸引我的是懸崖的名字DingLI - 這個和電視劇《上海灘》的二號主人公丁力的拼音一模一樣的名字,據(jù)說得名于曾經(jīng)在這兒擁有大片土地的馬耳他騎士團的托馬斯 丁力(Sir Thomas Dingley)。 這位丁力騎士來自英格蘭,曾在騎士團里擔任過多種高級職務。十六世紀三十年代,英國國王亨利八世推行宗教改革,在英國推行新教,在沒收了騎士團在英國的財產(chǎn)后,又開始打擊英格蘭的騎士團騎士。<div><br></div><div>1539年亨利以叛國罪下令逮捕了丁力騎士,并對他處以斬首。為了紀念這位騎士的犧牲精神,馬耳他人把這座懸崖冠以其名。<br></div> 丁力懸崖離開海平面高達250多米,在地勢平坦的馬耳他島上顯得異常顯眼。<br> 論高度,丁力懸崖并不出奇,馬德拉的那座號稱歐洲最高懸崖的Cabo Gir?o近600米,遠比它高,但相對于后者的開發(fā)充分,設施完備,丁力懸崖卻依然保持自然風貌。 這兒沒有任何保護設施,崖壁層層疊疊,裸露的巖石在歲月的侵蝕下蒼勁而嶙峋,崖頂參差不齊,布滿了風化的裂縫和突兀的石塊,我們從公路上小心翼翼地走上亂石灘,花了20多分鐘,居然才走了一半。<br><br> 前方大海的中央處影影綽綽有一座小島,那是馬耳他最小的菲爾夫拉島(Filfla),這座島的面積只有約 0.06 平方公里,最高點海拔60米。 <div><br></div><div>該島是馬耳他重要的鳥類保護區(qū),是海燕和海鷗的棲息地,除非特別許可,一般民眾不得登島。</div> 戰(zhàn)戰(zhàn)兢兢,爬上懸崖制高點,探頭望朝下望去,崖底地中海的波濤無情地拍打著巖石,激起白沫。<br> <div>獨立絕壁之巔,我迎著獵獵海風張開雙臂,裙擺翻飛如展翅之鷹。極目遠眺,鐵灰色的懸崖如天神之刃劈開碧藍海面,在天地間劃出一道驚心動魄的裂痕。</div> 這里雖無大漠孤煙的蒼涼,但當驚濤碎成千堆雪時,那"長河落日圓"的壯美竟以另一種方式呈現(xiàn) - 眼前翻涌的地中海是更雄渾的長河,而“落日”正是天邊破云而出的朝陽,將鎏金般的光瀑傾瀉在無垠的蔚藍之上。 再回斯利馬,離飛機起飛還有小半天的時光,過去的那些日子我們天天瞎跑,現(xiàn)在把眼光收回來,好好看看眼前的美麗海灣。 圣朱利安海灣(St.Julian's Bay),是斯利馬酒店最集中的地方。 卡梅爾山圣母教堂(Carmelite Church)是海灣的地標。<br> 從斯利馬到圣朱利安海灣,有一條幾公里長的海濱步道。 海邊的公園里,有一位華裔老者正領著兩位馬耳他人一板一眼地練習太極拳。<div><br></div><div>這些年,因為馬耳他的四位一體特點 - 歐盟+申根+英聯(lián)邦+歐元區(qū),越來越多的中國人移民于此。</div> 我們酒店附近,就有一家中餐館,雖然做的飯菜口味一般。<div><br></div><div>也許這些移民馬耳他的同胞早已玩遍了小島,我們在各個景點看到的同胞遠比在生活區(qū)看到的少。</div> 圣喬治灣(St. George's Bay)毗鄰圣朱利安灣,也相對地比后者要熱鬧。 這些年,我們每到一個地方,總忘不了去當?shù)氐募o念品商店逛,家里的冰箱上幾乎貼滿了世界各地的冰箱貼。 馬耳他雖小,但它的冰箱貼卻做得非常別致和精巧。<br> 它的主題多種多樣,充分反映了島國的特色景觀。 中午時分,走回陽光燦爛的斯利馬。 今天氣溫很高,下海游泳的人不少。 臨行的最后一頓,我們選在酒店門口的這家意大利餐館,此前一個多禮拜,我們路過它無數(shù)次,總覺得地處鬧市的餐館,多半名不副實,卻不曾想到,這是我們在馬耳他吃的最舒服的一頓。 LD感嘆道,這是典型的燈下黑啊。如果不那么自以為是,我們在馬耳他的日子,完全可以把這家當成我們的固定食堂,天天來嘗不同的菜啊。 或許,正是生命中的那些缺憾,才讓記憶中的美好時光顯得愈發(fā)珍貴。<div><br></div><div>遺憾如同沙漏中的細沙,在流逝的過程中,總是不經(jīng)意地為我們篩選出最值得珍藏的歷史片段。</div> 告別了,馬耳他,告別了,斯利馬,至此,我們幾年來追尋醫(yī)院騎士團 - 馬耳他騎士團的歷史也告一段落。 很多年過去,我一定還會記得那個冬日的午后,我坐在海邊,手捧著大蝦,吹著海風,聽著海浪。 過去的一年,從荷比德之旅到馬耳他之行,不知不覺,我已經(jīng)寫了近五十篇游記和小說(后者寫了十七篇連載,算是對自己想象力的一次挑戰(zhàn),但愿不會爛尾)。<div><br></div><div>對我而言,在陌生城市漫游與創(chuàng)作未竟文章的感受竟如此相似 - 都彷佛在未知的迷霧中摸索前行。時而如沐春風,靈感如街角突然閃現(xiàn)的咖啡館般令人驚喜;時而如墜冰窟,思緒似深夜迷路時怎么也找不到的酒店地址。</div> 但每一次我都會安慰自己,雖然這個世界上寫得比我好的人多的是,但是唯獨我的眼睛見過這樣特別的風景,那些深夜里輾轉(zhuǎn)反側(cè)的心事,那些晨曦中突然涌現(xiàn)的只言片語 - 是任何人都無法復制的只屬于自己的生命印跡,所以即使有時候困惑,我還是會繼續(xù)寫下去。 <div>人類學家馬克·奧吉說:"當所有人都在表演旅行時,真實的探索反而成了最叛逆的奢侈。"<br></div><div><br></div><div>每一次旅行,我希望自己都能找到片刻時間,暫別社交媒體,讓自己發(fā)一會呆,看著天邊,就這么默默無語。</div> <div>我透過舷窗往下看去,夕陽為丁力懸崖染上一層金黃色,隨著暮色漸深,它緩緩遠去,最后幻化成記憶中的一道剪影。<br></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