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作者：牟學農(nóng)</p> <p class="ql-block">一 </p><p class="ql-block">元宵節(jié)剛過，余杭樂友吳壽松先生在省兒童音樂微信群里發(fā)了我在《兒童音樂》2025年第1期發(fā)表的一首兒歌《歡歡喜喜過年啦》照片。作曲家兼笛子演奏家壽松兄長期訂閱中國音樂家協(xié)會期刊《歌曲》《兒童音樂》，每當看到有我的作品發(fā)表，就第一時間拍下刊物封面、目錄和樂譜的全套照片公之于群，為我點贊。由于寄發(fā)先后的時間差，作為作者的我，收到樣本的時間會比訂戶晚好幾天。因此我的作品發(fā)表最早信息，往往是從壽松兄那里獲取的。由此可見壽松兄對我的關心和關注，朋友情誼之真誠令我感動！</p><p class="ql-block">這次壽松兄又讓我早早感受到兒歌《歡歡喜喜過年啦》發(fā)表的驚喜！因為這首歌正好是我進入2025年在全國發(fā)表的第一首作品，也是我這些年來在全國發(fā)表的第4首春節(jié)題材作品。</p><p class="ql-block">我寫的還有2首春節(jié)歌分別是《喜氣洋洋賀新年》和《再忙也要回家》，先后發(fā)表于《歌曲》2004年第2期和2021年第2期，兩首歌的同一位詞作者李官明大校，在西藏武警總隊從軍多年，他熟悉那些堅守在雪域高原上為祖國無私奉獻戰(zhàn)士們的軍旅生活，更理解他們節(jié)日思念家鄉(xiāng)的情結，傾情創(chuàng)作了這兩首歌詞。其中《喜氣洋洋賀新年》既成了當年衢州市春晚的開場歌舞，又在西藏武警部隊廣為播放和傳唱。李大校也從此成了我的好朋友，相隔數(shù)千里，彼此聯(lián)系不斷，合作不斷，友誼不斷！</p><p class="ql-block">另有一首是歌詞《紅紅的年味》，發(fā)表在《詞刊》2019年第4期，后來被一位叫方廣良的作曲家譜曲后發(fā)表在《兒童音樂》2020年第1期，謝謝這位素不相識的作曲家朋友！</p> <p class="ql-block">二</p><p class="ql-block">現(xiàn)在回過頭再來說這首兒歌《歡歡喜喜過年啦》的故事。此歌的詞作者楊國元先生，是我15年前的一次征歌活動中結識的朋友，至今還未見過面。說起我和他的結識，還真的很有點故事呢——</p><p class="ql-block">那是2010年，廣東著名的經(jīng)濟強市東莞征集“十佳”城市形象歌曲，入選歌曲每首獎金6000元；另外再從這10首入選歌曲中評選出1首正式定為“東莞市形象歌曲”，獎金30萬元，絕對的高獎，太有誘惑力了！我作詞作曲寫了一首《魅力東莞》去應征。那時還沒有參賽必須附錄音的規(guī)定，我把歌譜裝進信封里平信寄出就OK了。</p><p class="ql-block">過了不久，“十佳”城市形象歌曲揭曉，網(wǎng)上公布的10首入選歌曲中有4首是東莞本地和廣東省的作者，另外6首是全國各地的應征作品。其中有1首就是本人的參賽歌曲《魅力東莞》。</p><p class="ql-block">入選歌曲作者中有位熱心又精通網(wǎng)絡的樂友，拉大家了建了個QQ群，那時還沒有微信，QQ剛出現(xiàn)，我對此一竅不通，卻借這次機會搭車成了最早的一批QQ用戶。</p><p class="ql-block">QQ群建起來后，樂友們在群里互相祝賀，互通信息，互聊東莞不愧經(jīng)濟強市，開放包容慷慨大氣，一首城市歌出手就是30萬！又說雖然那30萬只是10首中選1首，可誰也說不定這好運會花落誰家呢？不過我自我感覺一向較差，對這個30萬的大獎不抱幻想，能有這入選獎6000元，也很心滿意足了！</p> <p class="ql-block">三</p><p class="ql-block">可意想不到的是，這6000元能不能拿到手也成了問題。因為除了網(wǎng)上公布的消息和入選名單外，6首入選歌曲的詞曲作者本人卻沒有收到來自舉辦方關于頒獎事宜的任何書面或電話通知。這一反常現(xiàn)象引起獲獎作者的置疑，紛紛按網(wǎng)上征歌公告提供的聯(lián)系號碼，打電話給這次征歌活動的收稿單位東莞市音樂家協(xié)會，詢問和催要獎金。</p><p class="ql-block">本人語言表達能力差，怕打電話說不清楚，遲遲沒有參與這次催討獎金行動。有位湖北的詞作家鼓動我：牟老師你要知道，這獎金我們寫詞（曲）的只有一半3000元，而你牟老師的歌是你一個人詞作曲，6000元都歸你，所以更要積極參與呀！</p><p class="ql-block">我不好意思地說是的是的，于是給東莞市音協(xié)打電話。接電話的就是這位后來成為本文開頭這首兒歌《歡歡喜喜過新年》合作者的楊國元先生。楊先生告訴我，這次活動主辦單位是東莞市委宣傳部，而市音協(xié)做的只是收閱參賽稿件之類的具體工作，所有的評選過程都是宣傳部直接操作的，獎金的事更需要宣傳部決定。我要他提供宣傳部電話號碼，他猶豫片刻后告訴了我。</p><p class="ql-block">這就是我第一次與楊先生的接觸，當時我還不知道他姓甚名誰。</p><p class="ql-block">我獲取東莞市委宣傳部的電話號碼后，沒有直接與宣傳部聯(lián)系，而是立即將號碼發(fā)布到QQ群，想借助樂友的群策群力，我便可以坐享其成。</p><p class="ql-block">那幾位樂友果然神通廣大，不但通過電話與東莞市委宣傳交涉，還不知怎么搞到了宣傳部長的電話號碼并通過話。然而結果卻令人大失所望——推脫，推諉，拖延，佯作不知，直接掛斷……好在大家都不缺錢花，那6000元獎金反正也是天外之物，能拿到最好，拿不到也不太在乎……</p><p class="ql-block">本來，隨著時間的推移，所謂的獎金這樣不了了之也就算了，可接下來的消息卻更讓樂友們坐不住了！原來獲獎作者中有消息靈通人士告訴大家：10首入選形象歌曲中的4首東莞本地和廣東省的作者，都已收到了每首6000元的獎金；那首正式定為《東莞市形象歌曲》也已產(chǎn)生了，但卻不是從這10首歌中選出的，而是另外約請評委中兩位著名詞曲作家專門寫的，兩位著名詞曲作家曾于上世紀七十年代創(chuàng)的那首經(jīng)典紅歌風靡全國……</p><p class="ql-block">這一來就讓QQ群里樂友們氣憤了：怎么會這樣呢？我們起先還贊揚東莞包容開放出手大氣，想不到對外地作者如此歧視和小氣！</p><p class="ql-block">我卻有點將信將疑，總覺得一個經(jīng)濟大市財大氣粗，搞這么一個大活動，不至于為節(jié)省點錢而這么不講信用吧？于是3再次打電話東莞音協(xié)，接電的還是揚國元，他開始有些遲疑地說不太清楚，但我從他語氣中感覺到他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于是就岔開話題問他怎么稱呼？他告訴我他姓楊。我又問：小揚聽你口音你好像不是東莞本地人吧？他說他是湖南人。我說：音協(xié)雖屬群眾團體，但也和黨政機關一樣編制，小楊你是東莞市的公務員很不錯呀！他說：哪里，東莞有1000萬常住人口，至少有800萬是外地來打工的。不瞞牟老師您說，我也是打工族呢！因為有點音樂特長，才應聘到音協(xié)的……聊著聊著，我和他拉近了距離，我見時機一到，又把關于獎金的疑問再次問他，這次他作了肯定的回答，證實了征歌主辦方確實是這樣處理的……</p><p class="ql-block">請允許我這件“追討獎金”故事到此為止。因為再說下去，會不會對這次征歌的主辦方產(chǎn)生負面影響呢？正由于這個原因，我直到時間已過去15年的現(xiàn)在，才沒有顧忌地把這個故事公之于眾。因為如今東莞市決策層早已換過好幾屆，當年評“十佳城市形象歌曲”之事早已時過境遷，評出那10首歌現(xiàn)在還有人唱嗎？我上網(wǎng)百度了一下，果然已找不到任何類似的條目了……</p><p class="ql-block">不過，我的這個“催討獎金”故事還沒講完，接下去的故事峰回路轉！</p> <p class="ql-block">四</p><p class="ql-block">這里必須隆重推出另一位朋友：徐滌中。</p><p class="ql-block">徐先生原來也是一位音樂愛好者，長得相貌堂堂風度翩翩。他多才多藝，唱歌音色渾厚充滿磁性，是個很不錯的男中音。年輕時和我們幾個音樂愛好者一起自學歌曲創(chuàng)作并小有成就，如果就這此發(fā)展下去，他很有可能成為一名優(yōu)秀的音樂家?？墒强诓艠O佳的滌中兄更想當一名律師，他自學法律通過考試夢想成真，成為衢州市某知名律師事務所一位主任律師。</p><p class="ql-block">我和滌中兄雖然職業(yè)不同但一直是好朋友，經(jīng)常聚談敘舊。就在那天我正為那件“追討獎金”之事煩惱的時候，正巧在街上碰見了他，聊天時就順嘴和他說了這件事。想不到滌中兄聽后義憤填膺地說：如此不講信用，國家黨政部門的公信力何在？我無奈地說，碰上這種事，有什么辦法呢？也只能不了了之了……</p><p class="ql-block">不！你可以去告他呀！滌中兄職業(yè)語言脫口而出！我聽了開玩笑地說：呵呵！民告官嗎？你徐大律師幫我起訴嗎？滌中兄忙說：哦，這倒不是。這種案子對于你們這幾個獲獎作者來說，個人損失數(shù)目雖不算太小，但畢竟這是很小的民事糾紛，不值得打官司。況且，這也會影響到政府形象……</p><p class="ql-block">我說：是?。∥抑滥銣熘行质潜臼兄蓭?，只接一些大案要案，我這點雞毛蒜皮，怎能勞駕你徐大律師呢？只不過你剛才提到“去告他”，我才順口開個玩笑呢！</p><p class="ql-block">滌中兄卻很認真地說：這官司雖不能打，不過我可以給征歌主辦單位中共東莞市委宣傳部發(fā)個律師函，看看能不能要回這筆獎金。</p><p class="ql-block">滌中兄見我不解地看著他，對我解釋道：律師函其實等同于催款書，告知債務人如果逾期不還，本律師就將為債權人代理起訴，說白了就是：法庭上見！</p><p class="ql-block">我問：滌中兄你說的意思，不發(fā)獎金就成為欠賬不還了？</p><p class="ql-block">滌中兄說：從法律上來解釋，不發(fā)獎金和不發(fā)工資性質上是一樣的……這些法律上的咬文爵字你不要管，現(xiàn)在我只要你把事情經(jīng)過再和我講一遍。</p><p class="ql-block">于是我又把這件“催討獎金”的前因后果再給他復述了一遍，滌中兄一邊一邊用筆簡記，還不時插問幾句。然后對我說：好了，接下去一切就由我來辦好了！</p><p class="ql-block">我問：那么我就不用管了嗎？滌中兄說：對，現(xiàn)在我就是你的訴訟代理人。</p><p class="ql-block">訴訟？我吃了一驚，忙說：我可不想為這點小事打官司??！</p><p class="ql-block">徐律師笑道：別誤會，這只不過是發(fā)一份律師函，不是真要起訴呢！不過，律師函雖然不是起訴書，但在債務追討上還是有一定作用的，特別是黨政部門怕麻煩，通常都會考慮還款的。我估計東莞市收到我的律師函后，是會接受的。況且主辦者在最初的評選通知上本來就把獎勵方式獎金數(shù)額寫得清清楚楚的，照章辦事嘛！</p><p class="ql-block">我連忙道謝：那就給你徐大律師添麻煩了！滌中兄爽快地說：不客氣！我們好朋友好兄弟幫點小忙舉手之勞而已！接著又說，學農(nóng)兄其實你也幫了我忙呢！我們律師協(xié)會有法律援助任務，像我必須每年無償為打不起官司的人打官司。這次為你學農(nóng)兄發(fā)個律師函，雖然不是起訴和辯護，但行業(yè)內(nèi)也算是一起法律援助的。我點頭道：哦，我明白了，這么說你因此就完成了一次法律援助？</p><p class="ql-block">滌中兄點頭：是的，我的任務是每年×個（具體幾個我記不起了），這次替你寫律師函，完成了一個。他笑著拍我的肩膀：律師函我明天會寫好寄出，學農(nóng)兄你看不看無所謂。放心吧！等不了多少時間，這6000元獎金就會一分不少發(fā)給你們幾個作者獎金的。</p><p class="ql-block">我再三道謝！當然還代表6首沒拿到獎金的全國各地詞曲作者，向熱心無私法律援助的徐洗滌中律師表示衷心的感謝！但我沒有把徐律師法律援助這件事告訴QQ群里的樂友，因為我擔心萬一那份律師函沒有起到作用，那不是又讓大家再失望一次嗎？</p><p class="ql-block">然而，我和QQ群里的樂友都沒有失望！徐滌中先生的律師函果然發(fā)生了作用！過了不久，一張張數(shù)額3000元的匯款單，終于寄到了6首入選歌曲作者的手中！匯款附言欄寫著“東莞城市形象歌曲入選獎（詞）或（曲）”。而我的匯款單是6000元，匯款附言欄寫著“東莞城市形象歌曲入選獎（詞曲）”。</p><p class="ql-block">我想樂友們在幾乎絕望之際，終于收到了這張原本早就屬于自己的匯款單，不一定高興得起來，而可能的是五味雜陳！因為這個“追討獎金”的故事太復雜多變，太讓人心里感概萬分！但我可以肯定，樂友們收到了這張匯款單，絕對不會想到，曾經(jīng)有一位愛好音樂的律師，為樂友慨然相助！</p><p class="ql-block">可惜，這位正直又熱心的徐滌中律師已于數(shù)年前因病離世，令人唏噓……</p> <p class="ql-block">五</p><p class="ql-block">我的這篇散文，寫得也真夠“散”！</p><p class="ql-block">對于我來說，這個“散”就是回憶。都說往事如水，那是儲存在水庫里的水。而回憶則是水閘，水閘打開，那么如水的往事就會隨著思緒之渠源源流淌。這篇音樂散文，從春節(jié)里的一首小小兒歌，打開我記憶的閘門，回憶的思緒就從歌開始，“散”到幾首春節(jié)的歌，又由幾首歌“散”到了一次征歌；從征歌“散”到了獲獎和獎金及其“追討”，以至于差一點打起官司……</p><p class="ql-block">唉，回憶啊，尤其是上了年紀老人的回憶啊，就是那么跳來竄去！只要有一點關聯(lián)，就串到一起成了故事！</p><p class="ql-block">說真的，我剛寫這文章的時候，只是想在美篇中展示一首我在2025年的第一首新歌并表示對樂友吳壽松先生的感謝，根本沒有想到寫著寫著竟然寫到那么多的往事，那么多的朋友！</p><p class="ql-block">哦，往事！哦，朋友！</p><p class="ql-block">老歌唱道：</p><p class="ql-block">有過多少往事，仿佛就在昨天，</p><p class="ql-block">有過多少朋友，仿佛還在身邊……</p><p class="ql-block">這大概是對我們這一代人滄桑歲月的最精彩的寫照和最精確的詮釋。</p><p class="ql-block">當然，還有更值得記取的是這首歌的最后一句歌詞，也是歌名，那也是我對所有朋友們最真誠的祝愿——</p><p class="ql-block">好人一生平安！</p><p class="ql-block">牟學農(nóng)</p><p class="ql-block">2025年3月4日</p><p class="ql-block">農(nóng)歷二月初五·九九艷陽天</p><p class="ql-block">海南·文昌·森海灣</p> <p class="ql-block">附歌詞：《魅力東莞》</p><p class="ql-block">白玉蘭，飄芬芳，東江水流長。 </p><p class="ql-block">人杰地靈耀名城，南粵甲一方。 </p><p class="ql-block">虎門雄，國風昂，青史寫華章。 </p><p class="ql-block">古邑先賢傳風范，天地和諧神采揚。</p><p class="ql-block">啊，魅力東莞，莞城兒女情系家鄉(xiāng)，</p><p class="ql-block">海納百川，胸懷寬廣， </p><p class="ql-block">凝聚起多少蓬勃的力量！</p><p class="ql-block">黃旗山，福祈望，龍獅舞吉祥。</p><p class="ql-block">明珠鑲嵌珠三角，百業(yè)好興旺。 </p><p class="ql-block">挽羊城，攜深港，經(jīng)濟筑長廊。</p><p class="ql-block">敢為人先新莞人，創(chuàng)業(yè)創(chuàng)新夢飛翔。</p><p class="ql-block">啊，魅力東莞，打工者的第二故鄉(xiāng)， </p><p class="ql-block">厚德務實，蒸蒸日上， </p><p class="ql-block">吸引著多少向往的目光！</p><p class="ql-block">■牟學農(nóng)譜曲，獲2010東莞市“十佳”城市形象歌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