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shí)習(xí)生（小說/評論）霍才元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實(shí)習(xí)生</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一個人的排行榜》之五十七</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文/霍才元</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周一上午，一輛奧迪停在《前沿》雜志社大院。車門打開，先下來市里一個分管的頭頭，后下來一老一少，三人被社長笑臉相迎，熱情請到八樓社長辦公室。下午，老者、分管頭頭隨車而去。年輕人留下，被特意安排在社長辦。隨后，社長帶他到各部室走走。</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一樓二編室，社長介紹年輕人：“華杰，新來的實(shí)習(xí)生?！蹦贻p人，也就是華杰朝大家?guī)泿浀匚⑿?，并鞠了個躬，彬彬有禮地：“各位老師好！”大家看到，他長得一表人才，男中音聽起來磁性悅耳。一會兒后，華杰隨社長去了別的部室。</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二編室可就熱鬧起來了，你言我語，眾說紛紜?？看白馁Y深主任老曹率先發(fā)話：“來頭不小哇?！薄熬褪?！”坐對面的大劉副主任隨聲附和著，“不說市里的頭頭，瞧老者那派頭，難怪他被安排在社長辦?！弊笈诺男O編輯一臉不屑：“不就實(shí)習(xí)嗎？！”正議論間，對門坐的美編小方忽然輕聲提醒：“噓，華杰來了?！闭f話聲戛然而止。</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華杰進(jìn)來，面帶微笑，以他那磁性悅耳的男中音說：“各位老師，以后請多多關(guān)照。”老曹點(diǎn)頭說：“好說?！贝髣⒁颤c(diǎn)頭說“好說好說”。小孫卻在后排無語。小方呢，朝華杰友好一笑……</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一個星期后，二編室對華杰做階段性小結(jié)：這個年輕人，肯定有來頭，雖長得帥呆，卻見人微笑、待人禮貌、做人低調(diào)，給人印象“三好”。只是有一點(diǎn)，還不甚明白：他為何住社長家，到底什么來頭？對此，二編室看法各自，說法不一。</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老曹意有所指：“恐怕沒實(shí)習(xí)這么簡單吧？”大劉“哦”了一聲，又頓了一下，才說：“是有些怪哉……”“見怪不怪！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毙O明顯不滿了。老曹聞言一臉不悅。大劉也斜了小孫一眼，又看看小方：“你說呢？”小方淺淺一笑：“小女子棄權(quán)?！?lt;/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一個月過去了。這天上午，那輛奧迪又停在《前沿》雜志社大院。從車上下來的，依然是市里那個分管的頭頭，先前那老者。二人被社長及華杰請到八樓社長辦公室。誰知，二編室的大劉悄然尾隨其后，透過窗玻璃往里看……這不看則可，一看卻一怔。</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猛然，大劉感覺后背被人輕拍了兩下，調(diào)頭一看，是社長！社長不知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大劉身后了，大劉遂尷尬地笑笑，趕緊離開。大劉為何如此關(guān)注華杰的一舉一動呢？原來，他小姨子也在社里實(shí)習(xí)，如不出意外，實(shí)習(xí)后留社里工作應(yīng)不成問題。大劉有此把握。但華杰來了就沒把握了，除非使“殺手锏”……</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大劉一回二編室，老曹立馬問：“干嗎去了你？”大劉在老曹耳邊如此這般一說，老曹也一怔：“真的？”大劉說：“真的?！崩喜苡终f：“不大像呀?！贝髣⒄f：“好像像，又好像不像……”小孫在后面聽得云里霧里，極小聲嘀咕了倆字：“有病?！?lt;/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不料，這倆字還是被老曹大劉聽見！他二人臉上即時掛不住了，雙雙正要發(fā)火，忽聽小方輕“噓”了一聲：“社長來了?！鄙玳L進(jìn)門便說：“等會大家都到會議室，開個歡送會?！?lt;/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老曹大劉異口同聲問：“歡送誰？”小孫又在后面小聲嘀咕：“裝模作樣?！毙》饺滩蛔⌒α艘幌?。社長卻答非所問：“你們覺得華杰這個年輕人怎么樣？”大劉的心里頓時咯噔一下，難道他……“挺不錯的，挺不錯的！”老曹已稱贊連連。大劉這次卻沒附和。</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社長這才說：“等會我們歡送華杰，他一個月的實(shí)習(xí)今天結(jié)束了。”大劉一聽不由長吁一口氣，連忙說：“多好的年輕人啊，真是舍不得?！崩喜苎a(bǔ)充一句，“后生可畏，前程似錦。”大劉也跟著說“對對，前途無量”。小孫卻說：“不走才好！”小方又笑了一下。</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這時社長哈哈大笑起來：“大家還不知道吧，華杰是我國新研制出來的最新一代高智能機(jī)器人，代號華杰！他在我社實(shí)習(xí)表明，初步試驗(yàn)取得成功！”眾人聞言，莫不張大嘴巴，面面相覷。大劉心里愈是訝然不已。</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事后，小方始終有點(diǎn)好奇，禁不住悄悄問大劉：“劉主任，那天您對曹主任耳語了什么？”大劉臉上一紅，半天才說：“現(xiàn)在問這個，還有意義嗎？”</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首發(fā)《法治時代》霍才元小說專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后載全國多種報(bào)刊網(wǎng)（選集）。</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這個包袱抖得好</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簡析霍才元小說《實(shí)習(xí)生》</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文/楚天舒</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近讀小說《實(shí)習(xí)生》，讀罷不禁大呼精彩：“這個包袱抖得好！”歐·亨利式結(jié)尾的藝術(shù)魅力昭然矣。難怪那么多人說起“霍才元是寫小說的高手”，我且加上半句，他還是講故事的高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好故事，構(gòu)思奇妙。在寫這小說時，作者的心思有點(diǎn)“壞”，讀者急于想知道的，他偏不讓你早知道，反倒是不露聲色地抖這“包袱”。抖到緊要處，讀者頓悟：原來如此，太出乎意料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好蘊(yùn)涵，寓意內(nèi)斂。好小說不僅僅贏在故事層面。這不，透過該故事，作者讓你悅讀之深思之。那個雜志社不就是現(xiàn)實(shí)與虛幻的小社會么？從中你既透視了眾生相，也發(fā)掘到文本深意所在。</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好文筆，語言精當(dāng)。作者筆法慣于多變，或質(zhì)樸或華美，或溫和或犀利，或簡潔或繁蕪。凡此看似信手拈來，實(shí)則老到。你看他在小說里敘事寫人，下筆之嫻熟，用語之精到，足見真功夫。</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作者單位：湖北省文聯(liá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