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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疑故事】怪霧2

Lucy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3</p><p class="ql-block">所有的人都滿臉震驚地看著我，我的心猛地往下一沉，這種不約而同的驚訝是裝不出來的。</p><p class="ql-block">“老頭子，你說什么胡話呢？”</p><p class="ql-block">老伴第一個開口，滿臉嗔怪。</p><p class="ql-block">“就是！爸，好好的我咋就不是你兒子了？”</p><p class="ql-block">小武也跟著委屈上了，眉尖微蹙，語調(diào)拉得長長的，是他慣常的撒嬌方式。</p><p class="ql-block">我不由地心生反感，條件反射般地怒斥道：“給你說多少遍了，一個大老爺們，說話就好好說話，別娘們唧唧的！”</p><p class="ql-block">話音一落自己都愣住了，小武從小被他媽嬌慣，這樣的斥責(zé)和對話不知道發(fā)生過多少次了。</p><p class="ql-block">一應(yīng)一答熟稔自然，仿佛某種肌肉記憶，不可能被冒充。</p><p class="ql-block">我忍不住有一絲動搖：難道眼前這個肥頭大耳的胖小子真是小武？</p><p class="ql-block">“行了行了，他不還小嘛，慢慢教！吃飯吃飯，別一驚一乍地嚇唬我們娘幾個了。”</p><p class="ql-block">老伴見狀趕緊打圓場。</p><p class="ql-block">我最聽不得這話，眉毛一豎，說：“還小?。狂R上就二十三了，我像他這么大都結(jié)婚成家了?！?lt;/p><p class="ql-block">“什么二十三呀？爸，你是不是糊涂了？他都二十七八了！不過他就算到三十八也這副德性，永遠(yuǎn)都是他媽懷里的小奶娃...?！?lt;/p><p class="ql-block">一直沒說話的小雯突然涼涼地來了一句。</p><p class="ql-block">語氣里的怨懟和刻薄藏都藏不住。</p><p class="ql-block">老伴立刻不干了，沖著她嚷嚷開了：“那又怎么樣？他就是八十七了也是我兒子，我在一天就護(hù)他一天。”</p><p class="ql-block">“那您可要保重好身體，最好活到一百二?！?lt;/p><p class="ql-block">“放心，絕對不敢給你添麻煩！”</p><p class="ql-block">“呵！呵！呵呵！你現(xiàn)在居然說這種話了？早前怎么不說？”</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我還在消化她們第一句話里的爆炸信息，母女倆卻針尖對麥芒，你一句我一句地吵起來了，吵得我腦子鬧哄哄地疼。</p><p class="ql-block">“小雯！”我一拍桌子，虎起了臉，“怎么和你媽說話的？她再不對也是你長輩！”</p><p class="ql-block">小雯立刻住嘴，眼淚汪汪地低下了頭。</p><p class="ql-block">老伴得到鼓勵，聲音瞬間高亢起來，說：“這算什么？你是沒看到她更厲害的樣子，人家現(xiàn)在翅膀硬了...”</p><p class="ql-block">“你也閉嘴！”我心中好不煩躁，“父母不慈，子女自然不孝，你也反省反省，一碗水端平了沒有？”</p><p class="ql-block">往日的威嚴(yán)還在，飯桌立刻安靜了，連外孫軒軒都默默放下了手里的筷子。</p><p class="ql-block">我的思緒這才恢復(fù)了正常，指著小雯道：“你剛才說什么？你說你弟弟小武今年幾歲？”</p><p class="ql-block">“二十七，按虛歲都二十九了，還整個一媽寶男...”</p><p class="ql-block">小雯逮著機(jī)會就要抱怨。</p><p class="ql-block">“停停停！”我趕緊制止她，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看來我剛才沒聽錯。</p><p class="ql-block">“你弟1995年出生，現(xiàn)在是2018年，怎么就二十七了？”</p><p class="ql-block">我疑惑道。</p><p class="ql-block">話音一落，他們立刻面面相覷，然后難以置信地看著我，片刻靜寂后軒軒開口了：“姥爺，現(xiàn)在是2022年，不是2018年！”</p><p class="ql-block">“不可能！你怎么和你媽一起犯糊涂了？早聽說外國人的數(shù)學(xué)差，但你也不至于差到這種地步啊！你給姥爺說，你今年幾歲了？”</p><p class="ql-block">“我沒記錯，姥爺，我2012年出生，屬龍的，今年十歲了。你看看我這個子，哪個六歲的孩子能這么高？”</p><p class="ql-block">軒軒聲音響亮清脆，卻像一個焦雷炸在我的頭頂上，炸得我肝膽俱裂。</p><p class="ql-block">難怪剛進(jìn)門時覺得他比六歲的孩子高多了，還以為是因為在國外天天吃牛排營養(yǎng)充足。</p><p class="ql-block">我充滿期待地看著老伴，聲音微微發(fā)抖：“你說，今年是哪一年？”</p><p class="ql-block">“2022年?。±项^子，你今天怎么了？別嚇我?。　?lt;/p><p class="ql-block">老伴明顯慌亂起來。</p><p class="ql-block">“怎么會是2022年，今年是2018年，咱們的房子剛修好，小雯從加拿大回來，我去鎮(zhèn)上給她買驢肉，你忘了嗎？”</p><p class="ql-block">“你去買驢肉不假，可房子已經(jīng)修好四年多了，小雯也回來好幾年了！”</p><p class="ql-block">老伴信誓旦旦地說。</p><p class="ql-block">我驚疑不定的目光在房子里掃了一圈，所有的人都對著我點頭，說是的，是2022年。</p><p class="ql-block">我捂住腦袋跌坐在椅子上，雙耳嗡嗡作響，難道有問題的是我？</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4</p><p class="ql-block">恍惚中老伴似乎對小雯使了個眼色，娘兒倆一起過來攙扶我。</p><p class="ql-block">“不信你看看當(dāng)院的那棵石榴樹，當(dāng)初買的時候還沒軒軒的胳膊粗，現(xiàn)在都長這么大了?！?lt;/p><p class="ql-block">老伴把我扶到院子里。</p><p class="ql-block">“這是我選的那棵？不是你調(diào)換的那棵嗎？”</p><p class="ql-block">“我哪有那個膽兒啊，你這脾氣誰不怕？”</p><p class="ql-block">老伴居然還有心情和我開玩笑。</p><p class="ql-block">我卻一把甩開她，沖到了大門外。</p><p class="ql-block">外面的白霧已經(jīng)散盡了，天地明亮，陽光黃燦燦地撒得滿世界都是，樹上的小鳥啾啾鳴叫著，路上零散走著扛著鋤頭下地的村民，遠(yuǎn)遠(yuǎn)還和老伴他們打了個招呼。</p><p class="ql-block">“剛才起霧的時候你們在干什么？”</p><p class="ql-block">我猛地回頭，逼視著身后的這群家人，目光銳利，不放過他們最細(xì)微的表情。</p><p class="ql-block">“起霧了嗎？沒有??！你們見霧了？”</p><p class="ql-block">小武立刻否認(rèn)，又看向大家，他們一起搖頭，說今天太陽好得很，根本沒看到什么霧。</p><p class="ql-block">反應(yīng)自然真實，沒有任何破綻。</p><p class="ql-block">我頓覺汗毛凜凜，見到這場大霧的可不止我一個，鎮(zhèn)橋頭因為這個還出了場車禍，一群人圍著看，我急著回去才沒去湊熱鬧，他們怎么可能不知道？</p><p class="ql-block">我警惕地環(huán)顧四周，很快發(fā)現(xiàn)村莊確實和我印象中的不一樣了。</p><p class="ql-block">以前只有零星幾家富戶蓋樓，現(xiàn)在看過去，幾乎家家戶戶都是二層或三層樓，而且?guī)缀趺考议T口都停了輛锃亮的小汽車。</p><p class="ql-block">我快走幾步，發(fā)現(xiàn)我家后面的魚塘被填平了，現(xiàn)在是一處亂糟糟的施工現(xiàn)場。</p><p class="ql-block">“現(xiàn)在農(nóng)村生活越來越好了，村里要在這里蓋休閑廣場?！?lt;/p><p class="ql-block">先追過來的小武順著我的視線看了過去，解釋道。</p><p class="ql-block">“旁邊這個舊瓦房還有人住嗎？”</p><p class="ql-block">我看向隔壁六嬸家。</p><p class="ql-block">“六嬸一直在這兒住啊?！?lt;/p><p class="ql-block">老伴也過來了。</p><p class="ql-block">終于有一樣能對上了，我緊繃的神經(jīng)略松了一點，裝作很隨意地問：“六嬸她，年紀(jì)也不小了吧？”</p><p class="ql-block">“八十七了，從去年開始就癱巴在炕上了，但死活不去養(yǎng)老院，村里只好給她送飯，我們住得近，也經(jīng)常照應(yīng)照應(yīng)...?！?lt;/p><p class="ql-block">“什么？癱巴了？”我的聲音不由地拔高了。</p><p class="ql-block">“人老了，腿腳壞了，走不了路，不知道從哪兒弄了個輪椅，倒還勉強(qiáng)能自理......?！?lt;/p><p class="ql-block">老伴的話匣子一打開就關(guān)不上了，我卻一句都聽不進(jìn)去了。</p><p class="ql-block">她癱了！那雙腿健全幫我引路的那個人是誰？</p><p class="ql-block">我頭皮發(fā)麻，一言不發(fā)，轉(zhuǎn)身進(jìn)屋了。</p><p class="ql-block">我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煙，不一會房間里就煙霧繚繞了。</p><p class="ql-block">其實我已經(jīng)戒煙很久了，但此刻只有尼古丁才能不讓我發(fā)瘋。</p><p class="ql-block">他們好像被我嚇住了，在門外悉悉簌簌地徘徊著，卻沒一個人敢進(jìn)來。</p><p class="ql-block">（未完待續(xù)，點贊鼓勵一下吧?。?lt;/p><p class="ql-block"><a href="http://www.zit.org.cn/4g6kc0mc" target="_blank">【懸疑故事】怪霧 3</a></p>